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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昨日就在咳嗽。
楚楚閣上下也沉浸在一股不安的氛圍中,薛寅聽著人竊竊私語,稍微弄清楚了事態。
宣京瘟疫。
在這個蹊蹺的節骨眼上,出現了這麼一場瘟疫。薛寅的第一反應是,此非天災,必是人禍。
那麼是誰下的手?此事蹊蹺,又當如何化解?
薛寅一面皺眉,一面不顧旁人勸阻,前去看望臥床的黃鶯。
一日不見,黃鶯臉色更加蒼白,蒼白中透著一股蠟黃,神色疲憊,屬於年輕姑娘的水色褪得一乾二淨。見了薛寅,也不敢起身見禮,更不敢大聲說話,一直埋著頭,偶爾咳上幾聲,也是埋著頭悶咳,顯是怕把病氣過給了薛寅。
薛寅嘆了一聲,問:“你身體如何?”
黃鶯小聲道:“還……還好。”
“郎中怎麼說?”
黃鶯聲音更細,“不知道……他說不知道……”她說到這裡,聲音陡然帶了哭腔,“我會死麼?”
小姑娘眼看著就要哭了,薛寅一時也無措,他不擅應付女人,對這場面實在是不怎麼會應對。這時只聽一人笑道:“哎呀,小姑娘別哭,有我在,包你沒事。”
薛寅一聽這聲音,不自覺鬆了一口氣,卻見一個郎中打扮的人挑開門簾進了屋,笑道:“小姑娘莫怕,我是來給你看病的。有我在,包管你藥到病除。”
他面上帶笑,黃鶯看著,漸漸覺得不緊張了,細聲問:“你是誰?”
“我是郎中。”天狼微笑,“我姓莫,你可以叫我莫大夫。”
薛寅在一旁抱臂而立,聞言稍微翻了個白眼。
這算命的又改行做大夫了,好久不見,還是一樣的無恥。
那廂莫大夫還在看診。
“姑娘你叫黃鶯是吧,是個漂亮姑娘,沒事,不就是病了麼,好好休息,按我開的方子來,包管藥到病除。”天狼隨口忽悠了一大串,把姑娘哄住了,看診完畢,黃鶯安靜下來,薛寅看了一眼天狼,兩人都走到外間。
“怎麼樣?”薛寅低聲問。
天狼一改面上笑意,皺眉搖了搖頭,聲音也冷下來,“是毒。”
☆、醫者毒術
“什麼毒?”
醫毒不分家,天狼更是用毒的行家,薛寅得知此一條,卻不意外,年關將近,這個節骨眼上陡然出現瘟疫本就離奇,若是有人下的手,那最快捷的法子就是下毒。
這一問倒叫天狼沉思了半晌,安靜了許久,才道:“王爺可知世上有一毒藥名春曉?”
“春曉?”薛寅挑眉。
“春眠不覺曉。”天狼低聲解釋,“此毒溶於水,中毒之人一開始如感風寒,之後就會陷入昏睡。”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甦醒時日不定,有人能醒,有人就……”
此話留了半句,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薛寅問:“你可能解?”
“可以。”天狼道:“但我需要三天時間,而且我差幾味必要的藥。”
“你把你差的藥寫下來,我想辦法解決。”薛寅點頭,沉默了片刻,又問:“你可知此毒來源?”
“這是流傳薛朝許久的異毒方子。”天狼搖頭,“僅憑此,推測不出來源。”
若是月色明一類的毒,只要一出現,便能知是誰投放的,但春曉這樣的毒,卻是推測不出。
薛寅又問,“三天內解藥研製不出來,那這三天內中毒者會如何?”
天狼眼也不眨,“中毒者超過兩天,即會開始沉睡。”
薛寅一言不發,咬了咬唇,解毒之事迫在眉睫!
天狼卻涼涼開口,“此事非你分內事,自有人做,何必上心?”
薛寅揚眉,“此事人命關天。”
“又不是你的命,又不是你的江山你的百姓,關你何事?”天狼聳聳肩,見薛寅不贊同地皺眉,於是也閉嘴,搖了搖頭。
薛寅聽聞此言,心中確實閃過怒意,然而靜了一瞬,怒意平息,卻覺無奈。
天狼此人,天性涼薄。
別看這算命的醫術高明,實則無半點醫者仁心,看著是個正正經經的讀書人的樣兒,實際上行事手段頗為狠辣,若非他是如此的心性,結仇太多,以他手腕能為,只怕也不至於淪落到流落北化,要老寧王收留的境地。
薛寅嘆一口氣,“那這毒你解是不解?”
卻聽天狼涼涼道:“自然是要的,敢在我的地盤投毒,我若不解,顏面何存?”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