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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見屍!同時派兵捉拿薛朝亡國之君,欲要拿此人之血為陛下送葬,不料兵馬一直,薛寅卻不翼而飛,馮印大怒,再下搜查令,搜捕亡國之君,直言刺客定是由宵小薛寅指使,痴心妄想復國,復他大薛江山!
就這麼一齣戲,自導自演,作唱俱佳,可謂是精彩紛呈,一石三鳥,又撇清自己,又搜捕柳從之,還藉機打壓不服他的薛朝舊臣,讓薛朝舊臣個個噤若寒蟬,如坐針氈,生怕這一場政變牽連到了自己,只願作壁上觀,看柳朝人窩裡鬥。柳朝人也確實不負期望,很快窩裡鬥起來。有人怵馮印,顧青徽卻是一點不怵的,他很快找到了馮印,言辭鋒銳,只問他一句話:“陛下可是確定必死?陛下屍身何處?”
馮印這一齣戲確實演得精妙,奈何柳從之未能死成,不得屍身。夜裡時間倉促,他又找不到一具和柳從之相似的屍體以矇混過關,故而柳從之屍身就成了這個故事裡最大的破綻,顧青徽不顧其它,一陣見血,一眼看出了問題的關節所在。
馮印深恨這個對柳從之忠心耿耿的傢伙,聞言悲痛地嘆了口氣:“我親眼目睹,那歹徒將陛下揹走前,陛下便已……斷氣了。可恨我來不及救……”
顧青徽淡淡道:“那歹徒是何時何地,以何種姿勢將陛下揹走?馮大人又怎麼知道陛下那時已斷氣了?若是你探了陛下鼻息,又怎能容歹徒將陛下屍身帶走?”
顧青徽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馮印聽得面色陰沉,倏然笑了,稍微一拍手,“顧大人確實好見地,不如在這兒多修養幾日,休養生息,平平火氣。”
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現出一名名士兵,顧青徽孤身一人,又是一屆文人,不掌兵力,自是無計可施。顧青徽也不驚詫,冷笑道:“馮印,你是頭養不熟的狼。”
馮印也冷笑,“顧大人既然知道,就不該來。來人,帶顧大人下去。”
這邊宮廷內浪花滔天,那邊,薛寅和柳從之卻遇上了麻煩。
很現實的麻煩,宣京封城,士兵挨家挨戶搜人,誰都不放過。
☆、第43章 天子之命
柳從之用以藏身的這處民居地處宣京北城,城北是市井小民住所,街巷簡陋,來往之人眾多,龍蛇混雜。這民居處在一條小巷深處,乃是一個一眼望之便知落魄的小院,室內物事雖全,然而陳設古舊,也不知柳從之多久派人打理一次。所幸柳從之不是嬌養之輩,薛寅自幼也沒這待遇,故而兩人對此情狀倒都是毫無不滿——只除了一點,晚上太冷,陰風陣陣直往骨子裡鑽。
薛寅這麼個頂頂嗜睡的人,也不太扛得住這天氣,半夜凍醒了一次,清早又給凍醒了,最後索性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眯著眼睛倦倦地打瞌睡。
一旁的柳從之僅剩的被子被搶,故而也不繼續休息,而是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又窺了一眼窗外天色。
天邊泛著魚肚白,天色尚早,周圍仍然寂靜,但已隱約能聽聞遠處傳來的人聲。
這情形乍一看似乎毫無不妥,故而薛寅全無反應,可柳從之卻挑了挑眉,微微搖頭。
柳從之生於宣京城北,少年時有不短的時間都生活在這附近,對這天子腳下的貧民窟可謂知之甚多。城北乃流民與窮苦百姓聚居之所,這世道,所有人活命討生活尚來不及,不起早的除了閒人就是廢人,許多貴人尚沒有得閒的功夫,普通貧民又何來這等奢侈?如今天才矇矇亮,但若是一切如常,早該熱鬧起來了,哪能如此清冷,連個叫賣小食的小販都沒影子?
若是他猜得沒錯,外面只怕有人在連夜搜城。柳從之掃一眼窗外,而且,恐怕就要搜到他們這兒來了。
他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地坐到屋裡唯一一面梳妝鏡前,看一眼鏡中自己稍顯蒼白的臉,微微笑了。
柳從之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他長得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他倒是沒見過他爹,但據他娘說,他長得不俏父。他娘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面相秀美之餘又帶一絲刻薄,不是什麼有福的面相。柳從之五官只隱約帶一絲爹孃的輪廓,但就是生得好極了。他年幼頑皮時為了自己這張被說像姑娘的臉沒少和周圍小孩打架,後來長大一點,機緣巧合開始讀書,於是慢慢開了竅,知道打架乃是下策,使伎倆讓人再不敢嘲笑他才是上策。他少年風光得意時,這一張風流俊俏的面孔著實給他惹了許多麻煩,說什麼難聽的話的人都有過,然而如今已有很多年無人敢拿他這張過於俊美的臉說事——若是實在有人不長眼,他也不介意給那人一點教訓。
這麼一張臉,好看是好看,可惜太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