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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了。

他為什麼不轉過身把他的屁股給我?

“快點快點一會兒就有大人來了。”方方在旁催促。

讓他先動手!我忽然冒出了這麼個騎士式的念頭,由此找到了不出刀和鼓舞勇氣的藉口。

我站住了。“你叉我吧,我不會動手的。”高晉鼓勵我。他把手從兜裡拿出來,垂在腿兩邊。

我便哭了,眼淚一下奪眶而出。

他也哭了,朝我叫道:“你叉我呀,叉呀!”

我抬手狠狠抹眼淚,可眼淚總也抹不完,倔強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他也狠狠抹眼淚,哭得很兇。

“算了,你們倆和了吧。”大家圍上來相勸。

高洋淚汪汪地抱著我肩頭連聲說:“和了吧,和了吧。都是哥們兒,何必呢?”我和高晉淚眼相對,然後各自伸出手握在一起。大家一擁而上,像女隊員拿了世界冠軍後頭抵頭,互相搭著肩頭圍成一圈一樣喜極而泣。我從這種意見的,使人誘不過氣來的集體擁抱中抬頭朝外吐了口痰,又埋頭回去抽泣。當時我想:一定要和高晉和在這兒哭的所有人永遠做哥們兒!

我和高晉邊哭邊互訴衷腸,爭著搶著表白自己其實多重感情,多講義氣,對朋友之間鬧得動了刀子多麼痛心。說完哭,哭完說,邊哭邊說,泣不成聲,哭得一塌糊塗,臉都哭髒了。最後,哭累了,收淚揩臉,肩並著肩往蔭涼地方走。

一個小孩從花園跑過,看到我們一群人個個眼睛紅紅的、悲愴地肩並肩走,好奇地停下,張大嘴怔怔呆望。

“看什麼看!”我怒吼一聲,朝小孩踢了一腳,他連滾帶爬地跑了。我很滿意這件事的解決方式,既沒有流血又保持雙方的體面還增進了友誼,我對高晉還有感激涕零呢。

只有於北蓓曾經調侃過我,“真雛兒,叉人都不敢。”

“你懂鳥,我們是哥們兒!”我輕蔑地斥道。

我和高晉又成了好朋友自不待說,對米蘭我也沒再繼續無禮,見面挺客氣,只是但凡我們正聊天時她來了,我便稍待片刻就走,以此表現我的自尊。

大家理解我的心情,也不勉強我。

我開始和於北蓓混在一起。我們常到衛寧家去玩。他也對於北蓓感興趣。他父親三年前就死了,母親是個中學校長,平時很忙,放假也要組織教師學生,有時忙得晚上連家都不回。衛寧的哥哥姐姐都當兵去了,家裡只剩他一人,我們便在他家折騰。漸漸地,我、衛寧、汪若海和於北蓓脫離了以高家為中心的那夥人,另成了一個小圈子。

我和於北蓓熟到互相可以動手動腳,但從來沒來過真格的。我很想,於北蓓老是撩潑我,可總下不了決心果敢地撲上去,常常是什麼下流話都說了,最後還是道貌岸然地走了。

連其貌不揚、膽小怯懦的衛寧都把她動了,跑來動員我下手,我再也不能用覺得她“盤兒不靚”、“沒興趣”在搪塞了。那天晚上,我們半夜一點去東四的“青海餐廳”吃包子。回來走了一身汗,又去澡堂翻窗戶進去洗涼水澡。於北蓓非要過去和我們一起洗,當然她不在乎我們也沒理由害羞,於是便一起跳了進去。大家說好了不開手電,黑燈瞎火地在更衣室的隔斷兩邊脫衣服。我們脫得快,先鑽進了浴室,開啟淋浴洗起來,一會工夫,她也進來了,在外間浴室水聲“噼啪”墜地地衝起來。

衛寧隔著牆和她開玩笑,“我們過去了?”

她在那邊回答:過來吧。”

“我們真的過去了?”“你們就真的過來吧。”

“汪若海,你別偷看呀。”衛寧故意大聲叫。

於北蓓也大聲說:“要看過來看,看得清楚。”

後來,我們洗完了,魚貫而出穿過外間浴室去更衣房,她站在黑洞洞的浴室裡邊的一個正噴著水的龍頭下喊:

誰過來,我就喊抓流氓。

我們笑著頭也不回地走出浴室。我在行進間偷偷覷了一眼,只看到一個蒼白的影子,但這已經足以使人心驚肉跳了。

從澡堂出來,衛寧和汪若海走在前面,我和於北蓓走在後面,我對渾身散發著清涼氣的她小聲說:

“晚上我去找你。”她捏了捏我的手,容光煥發地看我一眼。

那天夜裡,我一直坐在衛寧家和他們聊天,於北蓓已經進裡屋先睡了。熬到四點多,天都快矇矇亮了,我才把汪若海熬回家,衛寧也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困得睜不開眼睛。我對他說我也不回家敲門了,就在他這兒忍到天亮。

我關了外屋燈,躺在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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