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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詫異。
他原以為齊光會選擇壯漢,不曾想到竟選了那個瘦弱的少年郎。
不多時,一聲鑼響,擂臺上的壯漢便撲向了站在角落裡的少年郎。臺下眾人屏息凝神,唯恐錯過了一絲一毫。少年郎硬生生地捱了一拳,登時噴了口血出來。
周穆清道:“看來今日不能像昨天那樣反轉了,兩人的體力相差太多。”
齊光但笑不語。
此時擂臺上的少年郎早已鼻青眼腫,可他依舊沒有倒下。他齜牙咧嘴地瞪向壯漢。臺下的眾人喊道:“快,打他!”
他發出像是小獸一般的嘶吼聲,面對壯漢揮來的拳頭竟不躲避,而是張嘴咬住他的拳頭。
壯漢吃疼地皺眉,右腳狠狠地踢去,正中少年郎的小腹。可少年郎的嘴依舊緊咬不放,須臾硬生生地咬斷了壯漢的指頭。
他呸了一聲,吐出半根斷指。
整個人就像是野獸一般,眼神兇狠凌厲。
周穆清說道:“此人性子真烈。”
齊光眸色微深。
壯漢怒吼一聲,顧不上斷指之痛,跳起來壓到少年郎身上,拳頭狂舞,少年郎絲毫沒有反抗之力。他甚至連掙扎也沒有,而是目光虛空地不知在看些什麼。
就在此時,一枚玉佩從天而降,正中壯漢的腦門。
齊光對周穆清道:“帶他上來。”
。
片刻後,周穆清將人帶到齊光的面前。
齊光眯著眼,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郎。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面容腫得看不出原先的相貌,唯有一雙眼眸漆黑清澈,露出堅忍而不服輸的神情。
周穆清低聲道:“他是魏人,食香樓的老闆前些時日花了半兩銀子買下的。他們一家為了避戰亂逃來大周,可惜中途不巧碰上前年的漳州瘟疫,只得他一人僥倖活了下來。聽老闆說,原本他是要被抓了賣到秦樓楚館裡的,不過被老闆搶先了一步。”
齊光若有所思地看著少年郎。
她隨和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郎渾身緊緊地繃住,眼神警惕。
齊光說:“你不必怕我,我不會拿你怎麼樣。”所以不要露出這種她像大灰狼一樣的表情好麼!
周穆清低低地笑了聲。
齊光瞥他一眼,略微有些無奈。她說的話是真的!她對眼前這個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少年郎一點也不感興趣。
終於,少年郎開口道:“阿……阿真。”
“阿真,你是個聰明人。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方才在場這麼多人,為何你偏偏選擇向我求救?”剛剛她看得分明,少年郎阿真第一眼就望向了她,在被壯漢揍得不能動的時候,他的目光始終如一地看著她。
他眼裡那股不服輸的神情打動了她。
這也是她願意插手的原因。
他的嘴唇哆嗦了下,道:“我見到他與老闆說話。”
少年郎飛速地望了周穆清一眼,隨後又低垂下頭,說道:“老闆對他畢恭畢敬,而他對你畢恭畢敬。”許是年紀尚小的緣故,少年郎的聲音不像及冠男子那般低沉沙啞,反而有幾分清和。
觀察倒也細微,齊光眯了眯眼。
少年郎驀然跪下,說道:“多謝恩公相救,阿真願做牛做馬報答恩公。”
周穆清忽然道:“你果真有幾分聰明。”他對齊光揚揚眉,道:“送上門來了,可要帶回去?”齊光扶額,她有這麼飢不擇食麼?
少年郎雙唇緊抿,直勾勾地看著齊光。
他的臉又腫又青,瘦骨嶙峋的身子不停地發抖,可儘管如此,他的雙眸漆黑幽深,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似的。這種堅忍的神色讓齊光想起了雲臻。
雲臻是齊光幼時養的小貓。
齊光愛不釋手,無論做什麼都離不開雲臻,連就寢時也是抱著雲臻入睡。起初她養雲臻的時候,雲臻怕生,它時常躲在角落裡,用溼漉漉的雙眼看著她。後來雲臻和她熟悉了,便常常窩在她膝上。有一回,她帶雲臻出宮遊玩,一時沒有注意,雲臻被一隻大貓逼到角落。
雲臻渾身皮毛豎起,在地上與大貓打了起來。
那時的雲臻儘管被欺負得沒有還手之力,可它的眼神卻十分堅忍。那樣的眼神,齊光一直沒有忘記。
再後來惠宗認為齊光會玩物喪志,不許再讓齊光碰貓,後來過了幾日,雲臻便在宮中消失了。齊光傷心欲絕,從此不敢再養貓。
齊光心中一動。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