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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事情的起因。“知道魯特是怎麼說的嗎?他說我們的女人沒力氣,笨。”
“這是因為他沒見過咱們的市長波斯基娜,或者你母親。”
利波笑起來。她母親康茜科恩是殖民地卷宗庫的管理員,涉及卷宗的事完全由她說了算。只要走進她的領地,你就得俯首帖耳聽她的吩咐。利波這麼一笑,恍惚間覺得忘了什麼事,某個很重要的想法,跟當時說的事有關。兩人繼續談著,不一會兒利波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連忘了某個想法的想法都記不起來了。
豬仔們敲擊樹幹的聲音整整響了一個晚上。皮波和利波相信他們是在舉行某種慶祝儀式。聲音像大錘擂大鼓,這種事可不常見。這個晚上的慶祝彷彿無休無止。皮波和利波估計,會不會人類兩性平等的榜樣給雄性坡奇尼奧帶來了某種獲得解放的希望。“我想這算得上是對坡奇尼奧生活方式的重大改變。”皮波心情沉重地說,“如果發現我們造成了豬仔社會的重大變化,我只好向上彙報,議會很可能下令暫停人類與坡奇尼奧的接觸。可能許多年都不得接觸。”這種念頭讓人沮喪:老老實實的工作態度可能導致他們從此無法從事自己的工作。
早上,娜溫妮阿陪著兩人走向圍欄的大門。圍欄很高,將人類居住的坡地與豬仔所在的遍佈森林的小山分隔開來。皮波和利波還在互相安慰,說以當時的情況,沒人能想出別的應對方法。兩人說著說著放慢了腳步,娜溫妮阿走在了前頭,第一個來到門邊。父子倆過來時,她指著距大門三十米開外的小丘,上面剛剛清理出一塊紅色的空地。“那片地面是新闢出來的。”她說,“好像放著什麼東西。”
皮波開啟大門。年輕的利波動作比父親敏捷,跑在前頭去看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突然間,他在那塊空地邊緣停住了腳步,身體僵直,一動不動,瞪著擺在那裡的東西。皮波趕上幾步,同樣愣在那裡。娜溫妮阿感到一陣恐懼,心中一緊,擔心利波出事,不顧禁令奔出大門。只見利波一下子跪倒在地,搖晃著腦袋,拼命揪扯著自己的鬈髮,失聲痛哭起來。
魯特四肢攤開,躺在清空的地面上。他的內臟被掏空了,下手的人非常細心,每一件臟器都被精心摘除下來,連同折斷的四肢,對稱地擺放在血跡已乾的土地上。無論是臟器還是四肢,沒有一件徹底與軀體切斷,而是藕斷絲連,絲絲縷縷仍與軀幹相連。
利波的慟哭幾乎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娜溫妮阿跪在他身旁,摟著他,搖晃著他,盡力使他平靜下來。皮波沒有不知所措。他掏出自己的小型照相機,從各個角度拍攝,電腦可以根據這些照片對這一事件作出詳盡分析。
“他們做這些事時他還活著。”利波過了很久才緩過勁來。即使到這個時候,他的話仍然說得很慢,很吃力,很小心,彷彿是個剛剛學會這種語言不久的外國人。“地上這麼多血,濺得這麼遠——他們剖開他時,他的心臟還在跳動。”
“這個問題咱們以後再討論。”皮波道。
就在這時,昨天忘記的那件事出現在利波的腦海,近乎殘忍的清晰。“是魯特說的女人的事。雌性決定雄性什麼時候死。他告訴我了,但我——”他不說話了。當然,他什麼都不能做,法律要求他袖手旁觀。就在這時他想明白了,他憎恨這種法律。如果法律允許這種事發生在魯特身上,那就是法律混賬。魯特是個人。你不能站在一邊看著這種事發生在一個人身上,原因僅僅是你要研究他。
“他們沒有羞辱他。”娜溫妮阿說道,“我有把握,因為他們愛樹。看見了嗎?”魯特敞開的胸腔裡並不是空無一物,正中的位置上種著一棵小樹苗。“他們種了一棵樹,標出他死亡的地點。”
“現在我們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會替這些樹取名字。”利波恨恨地說,“凡是他們活活折磨死的豬仔,他們都種一棵樹當作墓碑。”
“這片森林可不小啊。”皮波平靜地說,“提出假設應該有個分寸,至少應該稍稍有點可能性才行。”鎮定、理智的語氣讓兩個年輕人平靜下來,他的話提醒大家認識到,即使在這種時刻,他們仍然是科學家。
“我們怎麼辦?”娜溫妮阿問道。
“應該立即讓你回圍欄裡去。”皮波道,“法律禁止你走出圍欄。”
“可——可我說的是屍體,我們該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做。”皮波答道,“坡奇尼奧做了坡奇尼奧應做的事,不管他們的理由是什麼。”他扶著利波站起來。
利波一時有點搖晃。他倚在另外兩人身上邁了幾步。“我都說了些什麼呀!”他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