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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一起很開心,會因為某些沒有哪個盧西塔尼亞人能明白的笑話笑得眼淚流出來。豬仔們替森林裡每一棵樹都起了名字,利波也學他們的樣,開玩笑地給工作站裡每樣傢俱取名字,每過一陣子便宣佈某樣傢俱今天心情不好,別煩人家。“別坐在查爾身上,她來月經了。”他們從來沒見過一個雌性豬仔,雄性豬仔們提起她們時總是帶著某種宗教似的敬畏情緒。娜溫妮阿於是創造了一位地位無比尊崇、脾氣尖酸刻薄的豬仔老祖母。娜溫妮阿模仿她的語氣寫了不少開玩笑的文章。
生活中當然不全是歡笑,也有困難、憂慮。每過一段時間,三個人便會產生真正的恐懼,擔心自己的行為觸犯了星際議會的嚴令——使坡奇尼奧的社會發生了重大改變。不用說,這類事總是魯特惹的。這個傢伙總是固執地問許多難以回答的問題,比如:“你們人類肯定還有其他城市,不然怎麼可能有戰爭?你們又不會跟我們‘小個子’打,殺‘小個子’不光彩。”皮波只好向他大說一通諸如人類永遠不會殺害坡奇尼奧之類的話。儘管他知道魯特問的根本不是這個。
皮波多年前就知道坡奇尼奧瞭解戰爭這個概念,但當魯特提出這個問題之後,利波和娜溫妮阿一連激烈爭論了幾天,討論魯特的話證明了什麼:豬仔們是喜歡打仗,還是僅僅認為戰爭是不可避免的?魯特給了他們許多資訊,有些重要,有些無關緊要,還有許多重要與否無從判斷。從某種意義上說,魯特自己就是明證,證明禁止外星人類學家向豬仔提問的策略是明智的。問問題會暴露人類的意圖,從而暴露人類活動。從魯特的問題中,他們得到許多收穫,比他對他們問題的回答更有價值。
但最新資訊不是來自魯特的問題,而是他的一個推測。當時皮波正和其他豬仔在一起,看他們如何搭蓋木屋。利波一個人和魯特在一起。魯特悄悄對他說:“我覺得我猜出來了。”魯特說,“我知道皮波為什麼還活著。你們的女人太笨了,不知道他是個聰明人。”
利波極力想弄明白對方這番沒頭沒腦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魯特腦子裡在想什麼?如果人類的女人更加聰明一點兒,她們會把皮波殺了?聽豬仔說起殺戮的事兒挺讓人擔心的——這個資訊顯然極其重要,可利波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他又不能把皮波叫來幫忙,因為魯特顯然是想趁皮波不在時單獨跟利波探討這個問題。
見利波沒答話,魯特繼續道:“你們的女人,她們沒力氣,又笨。我跟別人這麼說,他們說我應該問問你。你們的女人沒發現皮波是個聰明人,對不對?”
魯特的樣子異常興奮,呼吸急促,不斷揪扯著手臂上的毛,一次揪下來四五根。利波只好想個辦法回答他。“很多女人不認識他。”
“那她們怎麼知道他什麼時候應該死呢?”魯特又問。接著,突然間,他不動了,放開嗓門大叫道:“你們是卡布拉!”
皮波這時才走進視野。他不知那聲叫喊是怎麼回事。皮波一眼便看出利波陷入了窘境,不知如何是好。可他一點兒也不知道剛才那場對話,他該怎麼幫他?他只知道魯特在嚷嚷說人類——或者至少他和利波——有點像當地草原上那種群居的食草大動物。皮波連魯特是高興還是憤怒都看不出來。
“你們是卡布拉!你們說了算!”他指著利波,接著又指著皮波,“你們的光榮不由女人定,你們自己決定!和戰鬥時一樣,任何時候都和戰鬥時一樣,你們自己決定!”
魯特說的什麼皮波完全摸不著頭腦,但他看到所有坡奇尼奧都定住了,一動不動,活像樹樁子,等待著他或者利波的回答。利波顯然被魯特的古怪行徑嚇呆了,不敢作出絲毫反應。這種情況下,皮波別無選擇,只好說出事實。畢竟,這個事實相對而言是顯而易見的,對人類社會來說這只是個再平常不過的資訊。當然,透露這種資訊仍然違背了星際議會的法令,但不予回答的後果可能更加嚴重,皮波只好說出事實。
“女人和男人一同決定,或者自己決定自己的事。”皮波道,“人類的事要靠自己做主,不能由一個人替另一個作決定。”
顯然這正是所有豬仔期待的答覆。“卡布拉!”他們亂嚷起來,一遍又一遍吵個不停,接著又衝向魯特,圍著他又蹦又跳。他們將他抬了起來,扛著他衝進樹林。皮波想跟上去,但兩個豬仔擋住他,連連搖頭。這是個人類姿勢,他們以前學會的。不過對豬仔而言,這個姿勢的含意強烈得多,這是在嚴禁皮波跟上去。他們這是到女性那裡去,那個地方坡奇尼奧們老早就告訴過人類,不准他們去。
回家路上,利波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