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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臉,卻從未在馬力腦海中模糊過,哪怕已過去了十九年。
“張老師,你還記得我嗎?1995年,是你幫助我考進了清華大學。”
“馬……”
“是,我叫馬力,我的班主任是申明老師。”
張鳴松眯起眼睛辨認,略微點頭:“你怎麼來了?”
“有人給我打了電話。”
“是司望!”張鳴松咬牙切齒地喊出這個名字,“他讓你來救我嗎?”
馬力停頓片刻,卻搖搖頭:“不,他讓我來殺你。”
“什麼?”
“殺死柳曼的人,難道不是你嗎?殺死申明老師的人,難道不也是你嗎?”
“想起來了,是你殺的吧?也是你陷害申明的吧——那瓶毒藥?”張鳴松在地板上扭動著雪白的身體,“不過,我可從來沒讓你殺過人!”
“那麼多年來,我覺得最對不起的人,除了被我殺死的柳曼,就是申明老師!”他忍著沒有流下淚水,出門時就已告誡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在張鳴松面前露怯,“當他的靈魂出現在我面前,當他附身在那個男孩身上,我就知道這一天終將到來,只是這十九年等得也太漫長了。”
“你說什麼?申明的靈魂還在?那個男孩?”
張鳴松瞪大眼睛,馬力卻狂笑起來:“是啊,他真的做到了!太了不起了!將你們這些拋棄了他,陷害了他,讓他絕望無助,將他置於死地的人們,一個個都送入地獄!”
“司望?你是在說他?”
他不置可否地一笑,蹲在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面前:“張老師,十多年來我始終在做一個夢——就是殺了你。”
馬力起身去了廚房,找到一把鋒利的刀子:“我真的好恨自己啊,要是早些年就能殺了你,或把你的醜事公之於眾,就不會有更多的男生,像我的人生一樣被你給毀了。後悔也來不及了,我以為只要能上得了名牌大學,就算受到天大的委屈也不算什麼,其實我已經喪失了一切!”
刀尖,冰冷的刀尖,橫在張鳴松的咽喉。
他的手指卻在顫抖,無論如何都切不下去,雖然在夢中重複了無數遍,包括殺人後鮮血四濺的畫面。
畢竟,毒死一個人,與親手拿刀殺死一個人,感覺完全不同。
“該死!”
刀子卻掉到了地上,馬力抽了自己個耳光,將近二十年過去,怎變得越發懦弱?
“小子,不要手軟,殺了我吧!”想不到的是,張鳴松卻主動哀求起來,“我的學生司望,他已拿到了所有證據,明天整個學校都會知道了,即便校長與老師們不相信,也會有人去調查那些早就畢業的男生,到時候只要有一個人說出口,就會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是啊,要不是因為我是殺人犯,早就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被警察抓起來不算什麼,我怕的是被學校開除,就像申明老師那樣,被所有人拋棄——校長、老師、學生、家長……我是南明高中的特級數學教師,培養了無數的高才生,還有十幾屆的全市理科狀元,我是全市教育界最大的明星,每個人都對我畢恭畢敬,哪怕是最傲慢的局長與區長,都想盡辦法讓他們的孩子來被我補課。”
馬力咬破了嘴唇,重新撿起刀子:“我明白了,司望也早就明白了,你的弱點——名譽!”
“與其丟失名譽與尊嚴,遭萬人唾罵,不如就這樣死了乾淨!赤條條來,赤條條去吧……來啊,殺了我啊!你還是害怕了吧?所有漂亮的男孩子,都像女孩那樣膽小吧。”
隨著張鳴松挑釁般的怒吼,馬力手中的尖刀割開了他的喉嚨。
第十一章
春天。
潛伏在這南方小城有許多好處,第一是空氣清新讓人身體狀態好了許多,儘管還無法恢復男人的能力;第二是可以在街邊小店找到修電器的工作,電子工程專業的他可是行家裡手;第三是這裡看不到通緝令,馬路上幾乎連警察的影子都沒有,更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許多個深夜與凌晨,他依然會從噩夢中驚醒,見到那張二十五歲的臉,風華正茂,英姿勃勃,閃著明亮的目光,隨時都要成為萬眾矚目的人物。
路中嶽夢見自己被這個人用刀刺死。
鮮血在眼皮底下奔流,迅速染紅整件衣服,倒在街頭被眾人圍觀,就像一條被車撞死的中華田園犬。
每次這樣醒來,他都會衝到鏡子前,看著自己四十多歲的臉,看著額頭與眼角的皺紋,日漸稀少的頭髮,還有佈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