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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枝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感到有隻手繞到自己背後,再用些力就要摸到骨頭了,她沒有抗拒,反而將勢靠在他身上。小枝頭髮間的香味,想必已充盈他的鼻息,幾縷髮絲沾在臉上,宛如絲巾纏繞脖子。
舞臺上的歌聲還在繼續,《心如刀割》《一路上有你》《我等到花兒也謝了》…….
將近兩個小時,她的臉頰溫熱得像個暖水袋,緊貼著司望的下巴與耳根。
演唱會臨近結束,張學友唱起一首申明死後才有的歌——《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在十七歲的初戀,第一次約會。男孩為了她徹夜排隊,半年的積蓄買了門票一對。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一陣秋風吹亂小枝的頭髮,她攬住司望的脖子,將頭埋入他堅硬的胸膛。她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流淚?還是不敢再聽臺上催淚的歌?她將少年抱得如此之緊,以至於他透不過氣來,只能在她的髮絲叢中呼吸。
最後,歌聲用一曲《吻別》給演唱會畫上了句號。
她放開了司望,擦乾眼淚看著他的臉,耳邊全是四周大合唱的“我和你吻別在狂亂的夜”。少年的嘴唇靠近她,卻停留在不到兩厘米外,僵硬得如同兩尊雕塑。
一曲終了,他始終沒有觸到她的唇。
她這才說出整場演唱會的第一句話:“你,不是申明。”
半小時後,體育場內的人群散盡,只剩下小枝與司望兩個人,坐在空空蕩蕩的座位中間,腳下是滿地狼藉的熒光棒、飲料瓶與零食袋。
看著舞臺上拆卸燈光裝置的工人們,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聲道:“嗨!”
“要說什麼?”
“我——不知道啊。”
他把外套脫下來,蓋到小枝穿著裙子的膝蓋上:“你冷嗎?”
“一點點。”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幾口:“你知道嗎?再過五年,我就四十歲了。”
“那時候,我也四十七歲了。”
她苦笑著搖頭,重新睜開眼,看著秋天的夜空。
深夜,十點。
晚風肆虐呼嘯,一片枯葉落在她臉上。
歐陽小枝將葉子咬到嘴裡,竟生生地嚼碎了:“當你急著低頭趕路時,別忘了抬頭仰望星空。”
他半晌都沒反應過來,而她站起來說:“回家吧,司望同學。”
第十八章
兩天後。
週一上午,小枝正常地上語文課,並沒有多看過司望一眼,而他也未曾主動找她說話。
下午卻有了變化,班裡女生們開始交頭接耳,男生們也聚在一起轟然大笑。所有人都異樣地看著司望,帶著嘲笑、羨慕與嫉妒。他憤怒地抓住一個傢伙,在缽大的拳頭威脅下,才知道——上週五的張學友演唱會,現場居然也有隔壁班同學,意外目擊到他與歐陽老師,竟然還是曖昧地互相依偎。
這訊息在校園裡不脛而走,讓三個年級數百號學生都像看了陳冠希般興奮。
歐陽小枝是在老師們的竊竊私語中聽到的,有個中年婦女看到她走過,故意說得特別大聲:“現在的學生膽子真是大啊,居然敢跟女老師談戀愛?會不會是日本AV看多了啊?哎呀,想想就噁心啊。”
整整一週,歐陽小枝的面色蒼白,上課時心不在焉草草結束,再也沒有同學去找她了,彷彿身染瘟疫,被全世界自動隔離。司望也沒說過一句話,在走廊擦肩而過,還特意低頭避開。每天放學她都早早回家,儘管知道司望躲在夾竹桃樹叢中,看著她的背影走出校門。只有安老師還在跟著她,但被小枝冷漠地甩開,讓他暴怒地腳踹大樹。
好幾堂政治課上,安老師突然把司望叫起來,全是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週五,他指著司望的鼻子問:“世界究竟有沒有鬼?若你心中有鬼?那麼唯物主義又算什麼?”
簡直是精神錯亂的問題!但在座同學們都明白,所謂“心中有鬼”指的是什麼。
司望無所畏懼地凝視他的眼睛:“世界上是有鬼的!別說我的心中有鬼,你的心中也有鬼,在座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鬼!只是你們看不到那個鬼,而我可以真實地看到感受到,那隻鬼就趴在我的肩膀上,每天每夜每時每刻都在看著你們每一個人!”
話音未落,教室裡已一片譁然。安老師的臉色也青一塊紫一塊,怒不可遏地拿起教鞭,重重地砸在司望的課桌上,狂暴地喊道:“你這個小流氓,快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