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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說,現在也別說“實業救國”這一類的話了,你救不了國,你連你的65%都救不了。

王家太太來我們家串門,在我母親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主要是想兒子。我母親見王家太太哭也陪著掉眼淚,心裡尋思王家真要破了產,不如讓父親把他們接我們家來,就是喝粥也是有我們一碗就有王家一碗。王太太走後,父親笑話母親的小家子心態,說王家不是齊化門外平民市場賣炸開花豆的小販,一缸豆子說賠就賠個精光。母親問王家的工廠是不是真到了要關門的程度。父親說,他們要真能關門就好了。

母親說,剛才王太太說了破產的話,真破了產,他們不會淪落到大街上要飯吧?

父親說,要輪上他們要飯,全中國98%的人都得餓死。織布廠受洋人擠對,不景氣,他們還有火柴廠呢,一個丹楓火柴公司的利潤,抵得上三個織布廠。

母親說,那王太太還哭什麼呢?把我嚇得以為天要塌下來呢……

(四)

什麼兒女啊,都是冤家對頭!

這是句氣話,在我們惹母親生氣的時候,這句話就由母親嘴裡冒出來。王家後來發生的事情,進一步驗證了母親這句話的真理性。

出國留學的王利民在外國待了不到一年就跑回來了,據我大哥說,這小子到了國外從來就沒進過學校門,成天舉著牌子在街上游行,糾著一幫人開會,去了大半年,連字母也念不下來……王阿瑪對兒子的突然回國自然是萬分的不滿意,跟我父親說,指望著他好好學本事,回來把工廠起死回生,救民於水火……他倒好,自動退學,一拍屁股回來了!放著好好的道不走,他要回來幹革命,革命能當飯吃嗎?這哪兒是我的兒子!你說他隨誰?隨誰!

父親說,回來也好,回來您身邊有個幫襯,兒子不要多,管用就好,我們家七個兒子,自立的沒一個,呼呼啦啦在跟前圍著,都是囔糠的貨,提拉不起來,推搡不出去,看著都讓人煩心。

讓王阿瑪更沒想到的是,從國外回來的王利民竟然站到了他的對立面。

北京市成立了總工會,工會的任務是要組織工人和資本家展開鬥爭,爭取工人的合法權益。王利民是搞工會的,他要發展骨幹,要搞宣傳,提高工人的覺悟,讓工人們認識到,工會是工人自己的組織,是為自己謀利益的。北京幾個大廠互相之間加強了聯絡,定期舉辦職工訓練班,培養工運骨幹,推動工運進一步開展,王利民是他們的教員。

我的三姐就是這個時候和王利民摽到一塊兒的。

王利民到我們家來,戴著格子呢帽,穿著格子呢坎肩,披一件格子呢大衣,細高個兒,清瘦的面孔,模樣越長跟王阿瑪越像。王利民跟他父親不同的是說話愛用反問的語氣,愛打手勢,喜歡一邊說話一邊在屋裡走來走去,沒有一刻停歇,像關在籠子裡的狼。我的哥哥們都不喜歡王利民,說他聰明外露,對世界的認知屬於那種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階段,我父親認為這孩子太過浮躁,說話咄咄逼人,太直白,不給人以回身餘地。總之王利民在我們家很沒有人緣,除了我三姐以外,能跟他說到一塊兒去的就是我的母親和看門老張,他們說王家的兒子比他的爹心地善良,不擺譜,能體貼下人。

我的三姐是瓜爾佳母親的女兒,性格剛強,是那種寧死不彎的主兒。我沒有見過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卻聽過她不少傳聞,聽說她長得和我很像,母親有時看著我會無端地掉眼淚,我就知道怹老人家是又想起死去的三姐了。1948年我的三姐被國民黨秘密槍殺在德勝門城牆根底下,我們家的人去認屍,才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她是我們家唯一的一位革命英烈,她以她的死,為我們家的門楣上掙來了一塊“革命烈屬”的搪瓷牌子,那塊牌子後來一直掛到了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斑駁得面目不清。進進出出,母親一看見那牌子就嘆息,說好端端的三丫頭變成了幾個字被釘在了門框上,這都是王利民鬧的,沒有王利民,我們家的三姐不會幹上革命,她會像我的其他姐姐們一樣,順順當當地嫁人、生子,成為幸福的姥姥和奶奶。母親總覺得對不住三姐,對不住三姐的生母瓜爾佳氏,把對三姐的歉疚遷移到我這個與她長得很相像的人兒身上,就慣就了我一身的毛病。戴著紅領巾的時候,我曾有一度認為自己就是三姐的化身,是革命英烈的延續,紅領巾是革命者的鮮血染成,這血自然有我三姐的一部分,因此道橫著走,話往硬裡說,把一切整得很不自然,把群眾關係搞得很糟糕。哥哥們說,三丫頭信仰共產主義,也不能怪那個王利民,是性情使之然,那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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