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慮,引發“神經症”(又譯“心理症”neurosls)。“心理症”患者與正常人在外表上沒有明顯區別,只因其受“心理)障礙”的影響,有些異常行為而已,其人格並未發生解體。透過對潘金蓮那“稍欠真實感”的異常行為的考察和李瓶兒前後矛盾人格的分析,我得出這樣的結論:潘金蓮是個典型的心理症患者,而李瓶兒則受著“道德性焦慮”(moral anxiety)的折磨,所以潘金蓮偏執,李瓶兒鬱悒。潘金蓮的嫉妒,“喪廉寡恥,若雲本自天生,則良心為不可必,而性善為不可據也”(張竹坡評語)。在潘金蓮健康的身心組織正常活動時,她的人格不會發生突變,是穩定的連續的,雖然也有些不檢點的行為(倚門賣俏),但那也屬正常的生理需求,並未在心理上產生危機。即使嫁給武大,也沒有造成強烈的刺激(潘金蓮的心理承受力),雖然沒人時愛唱個《山坡羊》(“想當初,姻緣錯配,奴把你當男兒漢看……”)表達自己對其婚姻的痛恨,但充其量只能算是一點兒閒愁,“奈何隨他怎樣,到底奴心不美”,還沒有達到影響其正常人格的程度。但有兩次事件對她影響最大,一件是武松對她的拒絕,一件是西門慶娶孟玉樓對她的拋閃。研究《金瓶梅》的人,至今還沒有誰認為潘金蓮對誰有過愛意。但我想,也許她有過一次(僅一次)愛的衝動,即對武松的衝動。當潘金蓮第一次看到“身材凜凜,相貌堂堂”的武松時,她認為,唯有他才是她心慕已久的“男兒漢”,唯有他才配抱她的“羊脂玉體”。不可否認,潘的衝動中確實有性的成分,但這毫不影響我認為她對武松有愛意。要知道愛情本身就含有很多的性的因素,否則,作為唯物論者的我們就無法解釋“一見鍾情”(儘管有些人不承認它,但它仍然在為人間拋灑愛的種子)這種現象。仔細回味一下,我們會從潘金蓮對武松和潘金蓮對西門慶的視點上看出一些差別,看武松:“這般人物壯健”“畢竟有千百觔氣力”。看西門慶:“那人生得風流浮浪,語言甜淨”。對前者,潘金蓮心嚮往之,是健康的;對後者,潘金蓮表現出的“留戀”,只可謂性的誘惑。想武松時,“這段姻緣卻在這裡了”,潘金蓮想嫁給他;想西門慶時,“他若沒我情意時,臨去也不回頭七八遍了”,對性物件的猜測。只有這樣理解,我們才能解釋清張竹坡的疑問—— “不然金蓮十二分聰明人,豈不知防患乎?”(武松欲娶回潘金蓮時)也只有這樣理解,才能解釋西門慶能佔有她肉體,為何佔不住她的心?(潘金蓮揹著他與琴童、陳敬濟私通。)然而,隨著武松的拒絕,潘金蓮僅有的一點兒愛的夢想破滅了,她的性自尊受到現實強烈的刺激,一變而扭曲為極端的性自負。潘金蓮在與武大郎的比並中,形成的盲目的性自尊——自比鸞鳳、靈芝,在具有“現實原則”象徵意味的武松的嚴格“糾察”下,遭到毀滅性失敗,只好退回潛意識。壓抑、扭曲的生理上的性自尊轉而充實了她原本對自己姿色和小腳的自負心理,使她健康平衡的人格發生傾斜,使支配其行為的多種心理動機(阿爾波特“動機的種類是多樣的,我們極難找出它們的公分母”《人格心理學》)被其極端的性自負(精神專注於此)所代替。因此,潘金蓮對著武松喊道:“我是個不戴頭巾的男子漢,叮叮噹噹響的婆娘,拳頭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馬!不是那腲膿血搠不出來鱉!”情的寄託落空,性的欲求同時受到創傷性抑制。她的生活從那時開始發生鉅變;性的需求已不再停留於賣弄姿色上,更進而成為她“生活的習慣”,她開始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這種需求活動中,為了滿足她的性慾,她可以毒死武大,嚇死官哥兒,逼死宋蕙蓮。西門慶的出現,可以說為她開啟了追求性滿足的大門,然而“說娶孟玉樓”更強烈地刺激了她的自卑心理。她雖然有姿色,但出身低賤,更沒有錢財,只憑姿色是籠不住西門慶的。在這點上,她甚至比不上臉上有麻點但有錢的寡婦孟玉樓。所以她害怕提到有關錢物和地位,對此也特別敏感。第七十八回,潘金蓮過生日,潘姥姥好心,買點兒東西來看她,她卻因為一分轎子錢跟潘姥姥鬧起來,“你沒轎子錢,誰叫你來?恁出醜陌刂劃的,叫人家小看。”還說,“休要做打嘴的獻世包!關王賣豆腐——
潘金蓮、李瓶兒人格心理試析(2)
人硬貨不硬,我又聽不上人家那等屄聲顙氣。”她沒錢,即使別人不說她,她也覺得有人在笑她。在精神上她很自卑,這一點在七十九回表現得更突出。“月娘道:‘王三官兒娘,你還罵他老淫婦,他說你從小兒在他家使喚來。’那金蓮不聽便罷,聽了把臉掣耳朵帶脖子都紅了,便罵道:‘汗邪了老淫婦……’”潘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