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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興先生的探求真理、核實材料的求實作風,幫助弄清了這一誤解,解開了《玉嬌李》尚存世之惑。蘇興先生寫出《〈玉嬌麗(李)〉的猜想與推衍》前兩部分,即給我拜讀,使我得以先睹為快。對蘇先生廣徵博引、求實治學的精神,甚為欽佩。蘇先生意圖開啟探求《金瓶梅》作者的一條新路:從《玉嬌麗》研究入手,如果證實《玉嬌麗》為李開先作,反證《金瓶梅》也為李開先作。蘇文論證李開先辛丑被罷職,與夏言、嚴嵩相構有牽連。“蘭陵”不作籍貫解釋,荀卿廢死蘭陵,李開先有相似之遭際,故李開先化名蘭陵笑笑生。這些論證,對探索《金瓶梅》作者極有啟發。關於《玉嬌麗》與丁耀亢《續金瓶梅》不是一書,前文已說明。但二者之間是否有一定關係呢?蘇興先生極重視這一問題。在《猜想與推衍》中說:“前邊我推測的《玉嬌麗》的主要內容,與丁耀亢的《續金瓶梅》有合有不合,馬泰來《諸城丘家與〈金瓶梅〉》(《中華文史論叢》1984年第3輯)談到持有《玉嬌麗(李)》首卷的諸城丘志充(六區)的兒子‘丘石常和同縣丁耀亢(1599-1669)至交友好,而今人皆以為《續金瓶梅》是丁耀亢所作。《玉嬌麗》和《續金瓶梅》的關係,亦需重新探討。’我體會馬泰來‘需重新探討’的意見,其暗中含意恐非認為《續金瓶梅》就是《玉嬌麗》,而是意味著丁耀亢看到過丘家藏的《玉嬌麗》抄本(不能說沈德符看到的丘志充藏的《玉嬌麗》首卷,便證明丘藏只有首卷),以之為藍本加上己意寫成《續金瓶梅》。如果我對馬泰來先生的寓意沒有誤解的話,我則認為丁耀亢修訂《玉嬌麗》而寫成《續金瓶梅》可能是事實,從而由丁耀亢的《續金瓶梅》可稍窺《玉嬌麗》的內容。”我認為蘇先生關於丁耀亢修訂《玉嬌麗》而寫成《續金瓶梅》這一推論,是很難成立的。第一,丁耀亢寫作《續金瓶梅》的背景、時間、地點、政治目的,已搞得比較清楚。寫成在順治十七年,赴惠安任途中滯留杭州之時,順治十八年(1661)春,託友人在蘇州刊行。他懷著強烈的民族意識,以金喻清,以寫宋金戰爭影射清軍入關屠城等暴行。丁耀亢作為明遺民,有強烈的擁明反清思想。這與《玉嬌麗》以寫金世宗影射明世宗,暗寓夏官、嚴嵩相構的政治背景完全不同。第二,丁耀亢在《續金瓶梅後集凡例》、正文第三十一回開頭一段等處,多次提到《續金瓶梅》與《金瓶梅》之關係,稱《金瓶梅》為前集,續作為後集。
《玉嬌麗》之謎(2)
後集在背景、內容、藝術上雖與前集不同,但後集是緊接前集,以續作前集的面貌出現的。他在《凡例》中說:“前集中年月、事故或有不對者,如應伯爵已死,今言復生,曾誤傳其死一句點過。前言孝哥年已十歲,今言七歲離散出家,無非言幼小孤霜,存其意,不顧小失也。客中並無前集,迫於時日,故或錯訛,觀者略之。”這說明,丁耀亢儘管客居杭州,身邊未攜帶前集;但極注意在情節、人物年齡上與前集銜接、照應。續書是直接承前集而寫的。《凡例》又云:“前集止於西門一家婦女酒色、飲食言笑之事,有蔡京、楊提督上本一二段,至末年金兵方入殺周守備,而山東亂矣。此書直接大亂,為南北宋之始,附以朝廷君臣忠佞貞淫大案,如尺水興波,寸山起霧,勸世苦心正在題外。”也是說明,續書一開始是直接前集,金兵入關,山東大亂。又如續書第三十一回開頭一段解說潘金蓮、春梅二人託生來世姻緣,又一次直接概述了前集情節:“那《金瓶梅》前集說的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