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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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忙活得讓哪個神仙給他把他媳婦董玉鳳的那病治好了,或者是給他積下了一個能傳宗接代的子嗣?他媳婦董玉鳳結果還不是病了多年,最後無可奈何地照樣死去了?他也逞精神給自己弄了個小婆娘劉碧霞,想換塊兒地兒,能種得一料好莊稼,可是劉碧霞都娶到家三四年了,也沒見懷上個娃影子。自己人沒本事,一天老是埋怨其旁的什麼,心巧謀怪事,講究積福行善瞎折騰。世上這事情其實往往就是這樣怪:‘行善、行善,兒女不見;作惡,作惡,子嗣一窩。’這你能怨悵誰呢?你有能耐就把天戳個窟窿去吧。”
可是不想他剛一進門就被他媽給迎面罵了個狗血噴頭。他媽剛才隔著院牆就聽見有幾個當兵的氣勢洶洶、咋咋呼呼地把大兒子牛保民強拉著往出走,一時心裡著急,立坐不下,然而苦於實在沒得法,直在屋裡轉來轉去地轉圈圈兒,心焦火亂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你看她又是燒香祈禱,又是誦經唸佛,正熬煎得不知道該怎樣下手才好的時候,一眼看見牛保國油頭粉面的從外邊給回來了,一腔無名業火就全衝著他燒了起來:“你這個熊整天就死在外頭別回來!你沒看看你心裡一天還有這個家沒有?今兒個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幫鬼兒子當兵的,把你哥都抓走了,你怎麼也就跟沒事兒一樣,連管都不去管一管。你的良心叫狗給掏去吃了得是?”牛保國這人再說不到好處去,然而在他媽跟前還是不敢翻嘴的,這時見他媽氣不過的這樣說著,連忙分辨說:“看您說得生氣的,這事兒誰知道嗎?我這不是剛從鄉公所回來,一進村才聽人說的嘛!”牛保國他媽這會兒哪裡容牛保國狡辯,連珠炮似的搶白牛保國說:“哎,就說你把眼睛瞎了把心都死了呃?虧你大小還當著個鄉長呢,在這個孟至鄉他們那些當兵的胡作非為,不問青紅皂白地就把你哥拉去打,你說,他這把你還當人沒當人?還在眼裡放著沒放?打狗還都要看主人呢,不要說是打人?他們在廟東村打你哥這還要人說?誰不知道那就是打你的臉給人看。我看你這次要是不管的話,以後還有臉沒臉再在人前走路?我給你說,世上這‘好馬純人騎,好人純人欺’。你這回要是眼睜睜地不管,以後就沒人把你在眼裡放了,誰都敢在你頭上撒尿,欺負你!”
牛保國聽著母親罵他的這些話,心裡轉念一尋思:“母親雖然是在氣頭上罵自己哩,但罵得也句句都在理。塵世上的事情也就是這樣,‘善門好開,善門難閉’,凡事只要有了第一回,第二回、第三回,也就都老鼠吃高粱-----順稈兒上,接二連三地來了。這一回我在這事上決不能示弱,這個頭兒也決不能讓他們開。”於是他就對他媽說:“媽,看把您老人家氣的,這事誰說我不管了?不論怎麼說,他們抓去的畢竟也都是我哥嘛,我不管誰管?您甭急,儘管放心,我這立馬就去!”
牛保國說著就戴上禮帽,穿了件黑色長袍,拄著根文明棍兒,肩上斜挎著把盒子槍。槍把子上吊的那束紅纓子一直垂到了他的大腿面子上,只要他一抬腿走路,那束紅纓子就在他的大腿外側擺來擺去的,擺個不停,鮮豔得閃光,直耀得人眼花。除此之外,他還特意戴上了一副很大的天然水晶石墨鏡,這樣以來就更使得人不由得越發地覺著他這人高深莫測了,當然少不了也還帶著他那兩個貼身的護兵。你看他不慌不忙,文質彬彬地來到牛家祠堂,先是老遠站在那裡,陰森森地看著保十旅那個領頭模樣的人在那兒正指手畫腳地厲聲呵斥他手下所帶的那幾個兵們痛打牛保民,聽他們邊打嘴裡還邊不住地在罵著說:“我叫你這個狗日的肉惡人軟硬不吃。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這人難纏還是我手裡拿的這把馬鞭子難纏?我日你媽的……”牛保民這會兒被那些當兵的打得疼痛難忍,嘴裡只顧吱哩哇啦地亂叫喚。牛家祠堂的院子裡擠滿了他們廟東村的人,這些人都在不住地為牛保民求著情,請求保十旅的這個連長饒了牛保民這一回,同時也替牛保民能不能逃出這一劫捏著一把汗,其中有不少的人迫於無奈,都給保十旅的這個連長跪在那兒了,也有幾個膽子大一點兒的長者一邊上前勸說連長,一邊盡力阻攔那幾個鞭打牛包民的兵。但是連長這會兒正要抖抖他的威風,哪裡肯聽這些平頭百姓的勸阻?這些人的勸阻這會兒對他來說只能是火上澆油。“我倒是日你媽哩!”只聽連長又一聲恨之入骨地罵牛保民道。
牛保國身後帶著兩個赤著上身,前胸滿長著黑毛,一手提著一把精身子盒子槍的彪形大漢。他們這時像兩尊金剛,殺氣騰騰地站在祠堂的院子裡。這些當兵的一時只顧了打人發威,其他人也只顧這向連長的求情,大家誰也沒有留意到他們的到來。牛保國起初還多少有點兒想看牛保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