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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詐的白人開始伸手也就在那個時候。手拿土地測量儀的人們一定會來到你們的村莊。試煉你們的火就要點燃了。諸位究竟是真金,還是鉛屑呢?
“真正的薩摩亞人必須戰勝這個危機。怎麼做呢?不是靠塗黑臉頰去打仗。不是靠放火燒燬房屋。不是靠殺死豬玀,獵取受傷的敵人的頭顱。那些只會給你們帶來更為悲慘的命運。真正解救薩摩亞的人,是那些開闢道路、種植果樹、增加收穫,也就是說對神賜予的豐富資源進行開發的人。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勇士、真的戰士。酋長們喲,你們為茨西塔拉作了工。茨西塔拉表示衷心的感謝。而且我在想,如果全體薩摩亞人都能以你們為表範該有多好。這個島上所有的酋長、所有的島民,全都傾注全力於道路的開拓,農場的經營,子弟的教育,資源的開發——並且,不是為了對一個茨西塔拉的愛,而是為了你們的同胞、子孫、尚未出生的後代傾注全力,那樣的話該有多好。”
與其說是答謝辭,還不如說是警告甚至說教的這次演講大為成功。並不像史蒂文森設想的那樣難懂,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好像都完全理解了,這讓他很欣慰。他像少年一樣興奮,在褐色的朋友之間歡蹦亂跳。
新道路的旁邊,立著這樣一個刻有土著語的路標。
“感謝的道路”
為了報答 在我們獄中呻吟的每一天裡
茨西塔拉溫暖的心 我們 現在 贈送
這條道路。我們修築的這條路
永遠不會泥濘 永遠不會崩塌。
十九
一八九四年十月×日
一聽到我還在提瑪塔法的名字,人們(白人)立刻做出奇怪的表情,就好像聽到有人在談論去年的戲劇一樣。有些人還會咧咧嘴笑出來。卑劣的笑。不管怎樣,瑪塔法的事也不該成為笑料。但只靠一個作家的奔走,什麼也無力改變(小說家在講述事實的時候,似乎也被別人當成是在講故事)。沒有哪位有實權的人物援手是不行的。
儘管素昧平生,還是給在英國下院就薩摩亞問題提出過質疑的J·F·侯岡寫了一封信。報上說他曾經幾次針對薩摩亞的內亂提出質疑,看來對這個問題相當關注。就他質疑的內容來看,似乎也頗通曉內情。在給這位議員的信裡,我反覆強調對瑪塔法量刑失之過重的問題。特別是跟最近挑起叛亂的小塔馬塞塞相比較,明顯是判決不公。找不出任何罪狀的瑪塔法(只能說他是遭人陷害)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孤島,而另一方面,號稱要全殲島上白人的小塔馬塞塞卻只被沒收五十杆槍了事。還有比這更愚蠢的事嗎?現在除了天主教的牧師以外,沒有人能去探望遠在亞爾特的瑪塔法。就連寫信也遭到禁止。最近他的獨生女兒毅然違禁去了亞爾特,但是一旦被發現,大概還得被遣送回來。
為了解救千里以內的他,卻必須動用數萬裡之外的國度的輿論,真是荒謬。
如果瑪塔法能夠重回薩摩亞的話,他一定會剃度為僧人吧。他不但受過那方面的教育,並且也是那樣的人品。即使無望回到薩摩亞,至少能到斐濟島一帶也好。如果能給他和故鄉一樣的食物、飲料,讓他想見面的時候和我們見見面,那該有多難得呀。
十月×日
《森特·阿伊維斯》漸入尾聲,突然變得想接著寫《赫米斯頓的韋爾》了,又一次將它拿起來。從前年動筆以來,幾次拿起又幾次放下。這次應該能有個結果了。不是自信,而是預感。
十月××日
在這個世上經歷的年頭越多,一種好像走投無路的孩子般的感慨越是深刻。我無法習慣。這個人世——看到的,聽到的,這樣的繁殖形式,這樣的成長過程,高雅端莊的生的表面和卑劣癲狂的底部的對照——對這些,不管我長到什麼歲數還是無法習慣親近。我年齡越大,越發感覺自己變得赤裸、笨拙。
“等長大就明白了。”小時候總是被人這麼說。但那是不折不扣的謊言。我對任何事都只有越來越不明白。……這的確令人不安。但在另一方面,正因為這樣,自己才沒有失去對生的好奇也是事實。
在世上,實在有太多的老人在臉上這樣寫著:“我已經活過幾輩子了。值得我從人生裡學習的東西還剩下什麼呢。”但是,究竟哪位老人曾經活過第二遍呢?不管再長壽的老人,今後的生活對他來說不也是第一次嗎?我輕視並厭惡(我自己雖然不是所謂老人,但如果按照距離死的長短計算年齡的公式,也絕對不算年輕)那些一臉大徹大悟的老人。厭惡那些失去了好奇心的眼神,尤其是那種“現在的年輕人哪”式的、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