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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類的東西就行了。
我們去開小店的門,響起了鈴鐺聲。一些商店的老闆通常都喜歡到工廠去訂做自己鋪子要掛的鈴鐺,從不把訂做的鈴鐺轉賣給別人——如果我是個瞎子,像剛才這種響聲,那我準知道,我是來到了一個雜貨鋪,那我也可能像奶奶和父親他們那個時候一樣,只買一個銅板的塊糖。我們剛才聽到的這個鈴鐺聲,好像只響了一半,而不是它的全部響聲,像是誰偷走了它的半個芯,它沒有使出自己全部的能耐,它的那個實芯像是丟了,不管怎麼說,聽起來它是缺少了點什麼。
〃大娘,〃我說,〃我們來要點鹹肉。〃
我沒瞧見她人,可是我知道,她準是坐在那邊黑洞洞的某個地方,灰白的頭髮,動作敏捷,眼睛機靈,在櫃檯後面來回不停地打轉,能照管到整個店堂。果然不錯,她是坐在那邊,可她的頭髮卻更加灰白,臉色發青,很不靈活,她發話了:〃鹹肉?我們沒有。〃
〃那麼香腸,大娘,〃我說得更加委婉。
〃香腸?我們沒有。〃
〃喏,大娘,〃我說,〃大批的可能沒有,品種也不會那麼齊全,哪能同飯館的選單相比呢,吃完了正餐,還來點甜點心。只給我們來半個長麵包就夠了。〃
我這個人總喜歡開個玩笑或弄個惡作劇之類的事,可一想,過一會兒就得出發,肚子還餓得咕嚕咕嚕作響。
〃這樣吧,大娘,我們還要趕路,空著肚子怎好行軍呢,您是不是讓我們進廚房裡去看看?〃
〃你們去吧,〃她說,並隨手將門推開,〃去吧,那裡也不會有的。〃
我去了。看來是沒有。
門被一條粗漢帶上了。
〃我們想來要點麵包,〃我解釋說。
〃賒帳不行,〃那條大漢斬釘截鐵地提高了嗓門說。
〃我們不賒帳,我們有現錢。〃
〃可我們沒有。〃
〃那我們可以給你們。〃
〃我們又拿什麼呢,〃
〃拿雜貨鋪的某些東西,拿……〃
拿什麼?拿什麼?我環視了一下整個店堂,這就明白了,剛才雜貨鋪的鈴鐺為什麼響起來好像是缺了半個芯似的,原來盛著琳琅滿目、香味撲鼻的各種雜貨的貨架、口袋以及一格一格的抽屜全都空出來了。現在這間屋子顯得倒不算太黑,我的眼睛能見量又大了些,一眼望去,這店堂空蕩蕩的。
〃大娘,〃我驚奇地問,〃這是怎麼回事呢?〃
大娘不語,倒是那條粗漢答話了。他說人們唱著一首可怕的歌子,還說人們總想罵人。村裡的情況糟糕得很。已經有兩年沒活幹了,樹林的灌木叢也已有兩年不見長出什麼新樹來,飢餓的樵夫只好改行去給他人篆刻墓碑,得點錢還不夠償還新近的債務;信貸失靈,苛捐雜稅加重。而我們還想在這裡買些什麼,還說給他們鈔票,這不是找上門來捱罵嘛。
只見一些空麻袋奇怪地拖曳著,貨架也是七歪八倒的,只在靠近櫃檯的一個貨架上還有兩打蠟燭、幾包磨刀石和幾捆鞭子,就這些東西。這條粗漢將一大口唾沫吐到一塊木板上,那板上密密麻麻地記滿了賒帳——無望中的一點希望吧,然後他用自己那隻寬大的手將唾沫搓掉,擦淨了用粉筆記下來的這一年裡的所有賒帳,頓時,就像是的鼻子發酸,於是鼻涕眼淚一下子弄溼了這塊木板,接著只見一隻鞋子飛了出去,那木板被踢了一個底朝天,只見背面寫著:雜貨鋪兩打蠟燭,幾包磨刀石,幾捆鞭子……突然一種恐懼向我襲來,我把一個克郎緊緊地攥在手裡,放進口袋的深處,轉身向門口走去。
當我們感到十分尷尬、極為可怕的時候,列金卡來了。
我真覺得,她是來搭救我們的,是來把我們從一種令人不快、可說是某種狂亂的、被濃霧深深地罩住的境地裡解救出來。小小的列金卡,鼻涕還未擦乾淨呢,頭上扎著她媽媽的頭巾,顯得特別活潑愉快,就像是剛參加過一個春光明媚的花園舞會才回到家裡來似的。
〃你們帶我去嗎?〃她問,圓瞪著雙眼。
倘若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這樣發問,我想,你一定會閉上眼睛,定一定神,然後會說出一個〃不〃字來的。而當一個八歲的小姑娘,如此信任地來問你,我看你一點也不會含糊、躲躲閃閃;更不會把帽子拉下來將臉蓋住,或用手捂住耳朵。列金卡只有八歲。
〃我們帶你去,〃我說,〃你知道我們會帶你去的。那你想上哪兒去呀?〃
〃到城裡去。〃
〃那我們就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