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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嗎,某某人在車站突然發現手裡憑空鑽出個嬰兒。可這會兒我真和一個奇怪的女人和嬰兒同在一輛車裡了,擔心從背後開過來超過我們的每輛車都滿載著趕來尋人的丈夫和妻子,更不用說擔心是來追查的警官了。我們快接近田納西州地界那陣,我心裡暗下決心,要麼毀了這輛新車,要麼開進一個設有婦女救濟機構的大城市,把她安置到那兒去。我不斷往後瞧,希望看見他徒步緊跟在後面;可是我每次看見的都是她坐在那兒,面孔靜穆得像座教堂,手裡抱起孩子,讓他既可以吃東西,又不會受顛簸。你真拿他們沒辦法。”他躺在床上大聲笑起來。“是呀,夫人。要是你拿他們有什麼辦法的話,我就是小狗。”
這以後呢?後來她咋辦的?
啥也沒辦。光是坐在那兒,望著車外,像是她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鄉村——道路、樹木、田地和電線杆。她連他的影子也沒見著,最後還是他自己繞到車後來。她根本不用張望,只需要等待。而且她心裡早就明白這個。
他?
是呀。他就站在路旁,當我們轉個彎之後。他站在那兒,管它有臉無臉見人,就死皮賴臉吧,橫了心豁出去了,反倒顯得鎮靜,好像他已經不顧一切,現在孤注一擲,知道反正一切都無所謂了他接著說:“他完全沒看我。我剛好剎住車,他早轉身朝著車後門邊她坐的地方跑去了,而她一點兒不覺得奇怪。‘現在我已經走了這麼遠了,’他說,‘我要是現在半途而廢是狗。’她瞧著他,好像她心裡一直明白他在想些什麼,而他自己卻弄不清想幹啥,他幹了什麼自己也莫名其妙。
“‘誰叫你半途而廢呢,’她說。”他笑起來,躺在床上笑個不停。“是的,夫人。你真拿女人沒辦法。你知道我在想啥?我想她只是在旅行。我不認為她腦子裡想著在跟蹤誰在找誰。我不認為她曾經有過這種打算,只是沒把這告訴他。我猜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家這麼遠,她這輩子太陽下山之前別想能夠走回去了。而且迄今為止,她一路順利,沿途的人們都待她挺好。因此我想,她決心再往前走走,儘量飽飽眼福,她知道這次要是安定下來的話,很可能後半輩子就再也動不了啦。這就是我的想法。她坐在車後面,現在同他在一起了,還有那個開車十英里以來一直不停地在用早餐的嬰孩,這像是坐在火車的餐車上;而她老望著車外,注視著經過的電線杆和圍欄,像在觀看馬戲團遊行的隊伍。過了一會兒我說:‘蘇爾伯裡到了。’她才恍然答道:
“‘啥地方?’於是我又說:
“‘蘇爾伯裡,田納西州。’我回頭一望,看見她的面孔,像是早已做好準備等著表示驚奇,而且她知道,一旦流露出驚奇她就會感到美滋滋的。驚奇的神情果然浮現在她臉上,而且顯得十分和諧,因為她又說道:
“‘哎呀呀。人可真能走。咱們從亞拉巴馬州出來才兩個月,現在已經到達田納西州了。’”
《八月之光》的光譜
1932年10月6日《八月之光》在美國問世,立即引起評論家的關注,就在小說發表的同一周內,美國很有影響的報刊《星期六文學評論》和《紐約時報書評》即載文評論;次年1月,一向對福克納作品並不熱心的英國也相繼有權威的批評家撰文。儘管初期的評論在肯定它的同時不無訾議,但隨著評論的深入,到了1935年8月,《八月之光》作為福克納有特色的重要作品已得到公認。後來,福克納的作品曾一度普遍地受到冷落。但自20世紀40年代末,對《八月之光》仔細深入的研究與評論便開始了。1949年福克納榮獲諾貝爾文學獎之後,他的作品重新引起重視,從此他在美國文學乃至世界文學的地位和影響扶搖直上。在這種趨勢下,福克納研究逐漸形成一個專門的學術領域。單以《八月之光》而論,60年代出現兩部評論它的專著,70年代又有兩三本問世,80年代既有全面深入的專論,又有新的論文彙編。據1990年美國南部頗有影響的雜誌《南方生活》在創刊二十五週年之際做的一次調查統計,在最受喜愛的美國南方文學作品的前十部排名中,福克納佔了四部,名列第一位的是《押沙龍,押沙龍!》(1936),其餘三部為《村子》(1940)、《我彌留之際》(1930)和《八月之光》(1932)。30可見,《八月之光》經久不衰,不愧為福克納創作成就的主要代表之一。
然而,正如著名的福克納研究學者邁克爾·米爾格特指出的:“《八月之光》儘管是福克納作品中最常被評論、被用作教材的作品之一,然而對其眾多的讀者來說,它仍然是最令人困惑的、最難納入無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