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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的蘋果花在生氣蓬勃的美的興奮中明亮起來了。他們的嘴唇互相尋找著,他們沒有說話。只要一說話,一切就都不真實了!春天沒有言語,只有淅颯和低吟。春花怒放,春葉茁發,春水奔流,春天歡騰地無休無止地追逐著,這一切都比言語要豐富得多!有時,春天顯靈,像一個神秘的精靈一般站著,用它的雙臂摟住情侶,用有魔力的手指撫摸他們,於是,他們嘴唇印著嘴唇站在那兒,除了接吻,忘了一切。她的心貼在他身上怦怦地跳著,她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上顫動,這時,艾舍斯特只感覺單純的狂喜——
命運之神有意把她投入自己的懷抱,愛神是不容輕侮的!但是當他們的嘴唇為了呼吸而分開的時候,分岐馬上又開始了。
不過,這時熱情更加強烈得多,他嘆了口氣說:
“啊!梅根!你為什麼要來呀?”
她仰起臉來,十分驚異,感情受到了傷害。
“先生,是您叫我來的。”
“別叫我‘先生’,親愛的。”
“那我該叫您什麼呢?”
“弗蘭克。”
“我不能。啊,不能!”
“可是你愛我——不是嗎?”
“我沒法不愛您。我要跟您在一起——這就是一切。”
“一切!”
她輕輕地說,輕得他幾乎聽不到:
“如果我不能跟您在一起,我會死的。”
艾舍斯特使勁吸了一口氣。”
“那麼,來跟我在一起吧。”
“啊!”
陶醉於這一聲“啊!”所包含的敬畏和狂喜,他低聲地繼續說:
“咱們上倫敦去。我讓你去見見世面。我一定會照顧你,我答應你,梅根。我決不會虐待你!”
“只要能跟您在一起——再沒別的了。”
他撫摩著她的頭髮,低聲往下說:
“明天我上托爾基去取些錢,給你買幾件不會引人注意的衣服,然後咱們溜走。等咱們到了倫敦,也許不久,如果你充分愛我的話,咱們就結婚。
他感覺到她搖頭時頭髮的顫動。
“啊,不!我不能。我只要跟您在一起!”
艾舍斯特沉醉於自己的騎士精神,繼續嘟嚷著:
“是我配不上你。呀!梅根,你什麼時候開始愛我的?”
“就在路上看見您,您瞧著我的時候。第一天晚上我就愛您了;可是我從來沒有想到您會要我。”
她突然身子往下一滑,跪在地上,要親他的腳。
艾舍斯特嚇得打了個寒噤;他把她抱起來,緊緊地摟著——心亂得說不出話來。
她低聲說:“為什麼不讓我親?”
“是我要親你的腳!”
她微微一笑,使他的眼淚湧到了眼眶裡。她那被月光照亮的臉那麼白皙,跟他的臉靠得那麼近,她那張開的嘴唇呈現著淡淡的粉紅色,這臉和嘴唇的顏色有著蘋果花的那種活的超塵脫俗的美。
接著,突然,她的眼睛張大了,痛苦地瞪著他旁邊的什麼地方;她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低聲說:“看!”
艾舍斯特什麼也看不見,只有那照亮的河水,抹上了淡橙色的金雀花,閃閃發光的山毛櫸和樹背後月光下的廣大的山影。只聽得她在背後膽戰心驚她輕聲說:“吉卜賽鬼!”
“哪兒?”
“哪兒——石頭邊——樹底下!”
他滿腔惱怒,跳過小河,大踏步向山毛櫸林子走去。月光開的玩笑嘛!什麼也沒有!他在大圓石和山楂樹間衝進奔出,跌跌撞撞,嘴裡嘰咕著、咒罵著,可是心裡又禁不住有點兒害怕。荒謬!可笑!他回到蘋果樹那兒,可是她已經走了;他聽見一陣悉索聲,那幾口豬又輕輕地叫著,大門嘎地關上了。人去園空,只剩下這棵老蘋果樹!他刷地抱住了樹身。這跟她那柔軟的身體多麼不一樣呀;貼在他臉上的是粗糙的蘚苔——這跟她那溫柔的面頰又多麼不一樣呀;只有那氣味,像樹林子裡的氣味,有點兒相同!在頭頂,在周圍,蘋果花更有生氣了,被月光照得更亮了,彷彿在熒熒放光和呼吸似的。
七在托爾基車站下車後,艾舍斯特猶豫地漫步在海濱,原來他並不熟悉英國水鄉中的這個特殊名城。沒有意識到自己穿的是什麼衣服,他並不知道自己在當地居民中間十分惹人注目,卻自穿著他那諾福克短上衣、沾滿塵土的靴子和破舊的禮帽,邁開大步走著,沒有留意人們正呆呆地注視他。他在尋找他倫敦那家銀行的分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