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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他此時臉上的笑才真了幾分,拍肩更是用力:“好兄弟,有你這句話兒,哥哥我天南海北的都帶了你跑。”
兩人一直等到東方既白,此處水流雖不如谷中湍急,可也有波濤拍岸,王四郎就是身子壯水性好,也不敢貿貿然下水去,無奈肚裡實在飢得很了,走到水邊,摟了把長草,回到岸上編了個魚網。
先不提這裡的水流遊不遊得魚,這草編的網子只能用來撈些草魚,那聰明的咬斷了草根游出去,這法兒還是王四郎少時在鄉間學會的,下了網等上半日,倒絆住個東西,好容易撈了上來竟是條裹腰,繡了鴛鴦戲水,大紅色的底兒,水藍色的邊。
王四郎把這個給陳客商看了,曉得是船上拋下來的事物,看著手工料是這人娘子做的,如今汗巾還在,人卻沒了,那家裡的還不知要怎生盼著人回去呢。
既沒撈上魚來,只好去枝頭上摘了些野果子充飢,還未到葉紅果熟的時候,青皮苦澀,很難入口,兩人都已餓了一日,把酸皮棗兒全啃下肚去,一往裡咽就是一口酸水,直反胃。
到得第三日,都已經睜不開眼皮了,白日天日頭太盛,明晃晃的光直刺人眼,只好藏身在樹蔭裡,身上咬得紅一塊紫一塊,又發熱又水洩,再沒人來,兩個人就都交待在這不知名的灘頭上了。
幸而傍晚有人船經過,王四郎眯了眼兒看不真切,陳客商卻跳將起來,這三日他一直懨懨的提不起勁,此時卻有了力道,又是蹦又是喊,燃了火把求救。
那船上的水手瞧見了,把船泊住,駛了小艇過來載人,王四郎身子才沾甲板就暈了過去,閉眼之前還聽見陳客商在跟船老大兩人論字兒排輩,他有心想笑,半點力氣也無,頭一歪睡了過去。
☆、入門報喪有真假
秀娘好容易哄睡了女兒,西向的屋子曬了日頭熱得很,小小的人兒滿臉通紅,頭髮裡全是汗,秀娘給蓉姐兒拿小被子搭住肚皮,一手拿了竹扇子給她扇風。
傍晚得著訊息,她還沒哭出聲來,潘氏就跌在地上大哭,口裡不住的罵,罵王四郎罵王老爺,罵的最多的就是朱氏。
秀孃的眼淚還沒流下來就被潘氏的罵給憋了回去,腦袋裡嗡聲一片,像是在桃花林裡,被一群蜂子盯住了,潘氏的哭聲,鄰家的勸慰聲,還有那個報信的小哥接二連三的吆喝聲,全圍在耳朵邊繞,就是傳不到她心裡。
等醒過神來,她已經躺在床上,蓉姐兒靠著牆裡,張大了嘴巴抽抽噠噠,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嘴裡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連潘氏要把她抱過去,也搖了頭不肯,哭得眼睛也紅鼻子也紅,整張臉皺成一團。
秀娘緩了會才能開口,一手摟住女兒,拍打著她的抱,蓉姐兒“嗚”一聲撲到她懷裡,摟著她哭得比剛才更傷心,直到這會兒,才“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見女兒哭成這樣,秀娘憋在眼眶裡的淚再也收不住,兩人摟作一團,潘氏又開始罵起來,連沈大郎都聞訊趕了回來,聽見屋裡一片哭聲,心裡“咯噔”一下。
他在門口張了幾下都不敢進來,往堂前去就看見沈老爹捶著桌子不住嘆息,這才問明白:“可尋著……人了?”說是人,其實就是屍首,都知道江中水急,人掉下去濺些水花出來,連人帶東西全都送給了龍王爺,哪裡能尋得著屍首。
可遭了難的人家卻還都還抱了一絲僥倖,既沒尋著屍首,說不準就還活著。沈大郎這話才問完,沈老爹就狠瞪他一眼:“那龍王爺也姓王不成,你以為是門前三寸爛泥塘!掉下江去,哪還有命活。”
一家子一直鬧到夜裡,陳阿婆回來的時候寧姐兒抱了肚皮小跑過去:“阿婆,我餓!”她噘了嘴兒伸手要抱,陳阿婆見屋裡燈也沒點,進去一看潘氏正陪了秀娘抹淚。
秀娘一聲都不出,她卻顛顛倒倒不知罵了幾車話,蓉姐兒哭累了,綣在床上睡過去。妍姐兒卻沒人理會,還是沈大郎將她抱到屋裡,回去把孫蘭娘替下來,叫她回來看孩子。
陳阿婆一聽竟是這事兒,她兒子也跑過船,連聲問道:“報信的人呢?他是哪裡得的信兒?可有人認得?”潘氏一問搖頭三不知,陳阿婆跺了一下腳:“趕緊家裡各處找找,是不是丟了東西。”
整個院子都轉過一回,最後是蘭娘屋子裡少了一面銅鏡,妝匣子也被開啟了,可孫蘭孃的東西全鎖在櫃子裡頭,就是怕自己不著家的時候,兩個小姑娘東摸西摸帶了出去玩,叫人拾了去。
秀娘一口氣緩了上來,蒼白的臉色頃刻有了血色,她原來真當四郎已經去了。眼睛瞧不見耳朵聽不著,跟木頭人似的發怔,聽見一句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