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 (第3/4頁)
白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事。它倆之外還有愚昧和惡毒在一邊揮動著皮鞭,於是任何較好的東西只有艱苦地突圍,高貴和明智的東西很難露面而發生作用或獲得人們的注意;可是思想王國裡的荒謬和悖理,藝術王國裡的庸俗和乏味,行為王國裡的惡毒和狡詐,除了被短促的間歇打亂之外,實際上都能維持其統治權。與此相反,任何一種卓越的東西經常都只是一個例外,是百萬情況中的一個情況。於是還有這樣的事:如果這卓越的東西在一部傳世的作品裡透露出來,那麼,在這作品質盡當代人們的嫉惡之後,還是孑然孤立又被束之高閣的時候,它仍像一顆殞石似的,似乎是從另外一種事物秩序中而不是從支配著這世問的事物秩序中產生的。——至於個人生活,則任何一部生活史也就是一部痛苦史;因為任何人的一生按規律說都是一連串不斷的大小不幸事故,儘管人們要儘可能隱瞞'也是徒然'。而人們所以要隱瞞,又是因為他們知道別人在想到這些恰好是他現在得以倖免的災難時,必然很難得感到關切和同情,而幾乎總是感到滿足。——不過也許斷沒有一個人,如果他是清醒的,同時又是坦率的,會在他生命終了之日還願意重複經歷此生一遍;與其這樣,他寧可選擇壓根兒不存在,在《漢姆勒特》一劇中有一段世界著稱的獨自,把這獨自的基本內容概括起來就是:我們的景況是這樣苦惱,壓根兒不存在肯定會比這種景況強。如果自殺真正給我們提供不存在,以致二中擇一的“存在或不存在”得以在這句話的充分意義中顯露出來,那麼就應該無條件的選擇自殺作為最值得企望的'功德'圓滿(應虔誠以求的終極圓滿)。可是在我們內'心'裡面還有點什麼東西在對我們說:事情還不是這樣的,這樣並不就是完了,死亡也並不就是絕對的毀滅。歷史的始祖已作過與此相同的論述,大概後來也從沒有人反對過,他說:從來不曾有過這麼一個人,他不是好幾次不想再往下一天活下去了。照這個說法,則人們如此屢屢埋怨的生命之短促也許反而是合式的了。——最後,人們如果還要把那些可怕的,他的生活敞開門'無法拒絕'的痛苦和折磨展出在每一個人的眼前,這人就會被恐懼所籠罩而戰慄;如果人們還要帶領一個最死硬的樂觀派去參觀正規醫院,戰地醫院,外科手術室,再去看監獄,刑訊室,奴隸禁閉處,看成場和刑場;然後給他開啟一切黑暗的、疾苦的所在地,那兒,'在你去看時,'痛苦在冷酷的好奇眼光之前爬著躲開了,最後再讓他看看鄔戈林諾的餓牢;那麼,他在最後一定也會看出這可能的最好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但丁寫他的《煉獄》若不是取材於我們的現實世界,還到哪兒去取材呢?而我們的現實世界也真已變成一個很像樣的地獄了。與此相反,在但丁著手來描寫天堂及其中的極樂時,要完成這一任務就有不可克服的困難橫亙在他面前了,因為我們這世界恰好不能為此提供一點兒材料;因此,除了不寫天堂的快樂而只給我們複述他的祖先,他的碧璀斯和一些聖者們在天堂裡對他講的教訓之外,就沒剩下可做的事了。可是由此卻充分表明了這是什麼樣的世界。誠然,人們的生活也像一些低階商品一樣,外表上都敷有一層虛假的光彩。凡是痛苦總是掩飾起來的,相反,一切冠冕堂皇有光彩的東西就都要拿出來炫耀。越是內心裡有欠缺,他越是希望在別人眼裡被看作倖運兒。'人的' 愚昧可以達到這種地步,以致別人的意見竟成為每人努力的主要目標,儘管虛榮這一詞兒的原義在所有的語言文字中幾乎都是一致地意味著空洞和虛無,就已經表示了這種做法的毫無意義了。——可是即令是在這一切騙人的戲法之前,生命的痛苦還是很容易如此激增——而這是每天都發生的事——,以致人們在平日怕什麼也比不上怕死,現在卻渴望求死了。是的,命運如果真使出它全部的陰險時,那麼,受苦的人連最後這一條退路也會要被遮斷,會要留在無情的敵人手裡忍受著殘酷的慢性的折磨,不可救藥。這時,受折磨的人要向他的神靈呼救也不中用了,他只得留在命運的掌心裡得不到恩赦。但是,這個不可救藥正只是反映他意志不可馴服的一面鏡子,而意志的客體性就是他本人。——正和外來力量不能改變這一意志或取消這一意志一樣,任何異已的力量也不能為他解脫痛苦,痛苦是從生命中產生的,而生命又是那意志顯出的現象。人總得回頭來依靠自己,既在任何一件事上是如此,在主要的大事上也是如此。完全徒勞的是人為自己製造一些神抵,以期向它們求情獻媚而得到唯有自己的意志力可以獲致的東西。《舊約全書》既已把世界和人類當作一個上帝的創造物,那麼,《新約全書》為了教人知道獲救和解脫這世界的痛苦都只能從這世界自身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