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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這些繪畫對我該是很熟悉的啊。我想在天花板上、牆上和門旁,隨便找點我自己也弄不清究競是啥的痕跡或者跡象,不過沒有發現什麼可以引起我注意的東西。
我站起來,走到窗前,向下望去。
街上行人稀少,天色比我進樓時更加昏暗了。警察依舊在街對面的人行道上值勤。如果我向左邊探出身去,就能看到一個廣場。那裡也是行人稀少,另外的一些警察在值勤。
天漸漸地暗下來,好象黑暗從各扇窗子也慢慢地滲透到這些樓房中去了。這些窗子都黑洞洞的,可以看到房子裡無人居住。
於是,我好象突然悟到了什麼。看著這個房間,我產生了一種焦急和憂慮的感覺,這種感覺是我以前所熟悉的。在暮色中,這些建築物的門面、這條人跡稀少的街道和這些值勤者的陰影使我困惑不安,就象聽到我過去所熟悉的一首歌曲或者聞到我過去所熟悉的一種香味似的。我確信,從前在這個時刻,我是常常呆呆地站在這裡觀察周圍的,總是一動也不動,連燈也不敢擊開啟。
當我回到客廳裡的時候,我本來以為裡面沒有人呢,後來才發現她已經躺在絲絨長椅上睡著了。我輕輕地走過去,在長椅的另一頭坐下。在白色羊毛地毯的中央,放著一個盤子,上面一招茶壺、兩隻杯子。我咳嗽了幾聲,她沒有醒。於是,我在兩隻杯子裡倒上茶,——茶早已經涼了。
因為那隻燈擺在長椅一頭的原故,大半個房間都落在陰影裡,我幾乎看不見“德尼茲”落下的那些物件——桌子、人體模型和縫紉機。當年我們在這間星子裡是如何度過夜晚的呢?怎樣才能夠弄清楚呢?
我小口地呷著茶,我傾聽著她的呼吸聲,那是一種幾乎覺察不到的聲音。達間屋子非常的靜,所以哪伯一點點動靜,或者最輕微的低語,都能聽得非常清楚,把她喚醒有什麼用呢?她也不能告訴我什麼重要的情況。我把我的茶杯放在羊毛地毯上。
我在離開房間走進廊道去的當兒,踩響了地板。
我摸索著,兜是找到了門,然後找到定時樓梯燈的開關。我又儘量輕手輕腳地把門關上。當我剛推開帶有小格玻璃的另一扇門,好由它穿過樓房入口處的時候,我剛才從房間的視窗向外瞭望時所悟到的感覺又出現了。入口處天花板上的球形燈,放出白色的光。漸漸地我適應了這種過份強烈的光線。我佇立在那裡,觀察著灰色的牆壁和門上閃光的玻璃小格子。
這時,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感覺,就如同夢醒以後想竭力抓住一些轉瞬即逝的片斷,以回憶起整個夢境似的。我推開了康巴塞雷斯街這幢樓房的大門,看見自己在黑暗的巴黎行走。突然,我眼花了,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什麼也看不見因為人口處的白光同外面的黑暗對比太強烈了。
從前,什麼時候的情景就已經象現在這個樣子了呢?從我名字叫彼得羅·麥克沃伊並且在每天晚上都回到這裡的那個時候開始嗎?我能認出入口處,認出那塊很大的方形擦鞋墊嗎?認出那灰色的牆壁和天花板上圍有銅環的球形燈嗎?透過門上的玻璃小格子,我看到樓梯從那裡盤旋上去,我真想慢慢地爬上樓,好順著我從前走過的路,再重溫一次過去的動作。
在這幢樓房的各個入口處,過去經常有許多人穿過這裡而隨後又消失了,我相信人們今天還能聽到他們腳步聲的迴音。因為在他們經過以後,有些東西至今仍繼續在震動。雖然震波越來越弱了,不過如果仔細注意的話,依然是可以感覺到的。我也許實際上從來不曾叫過彼得羅·麥克沃伊,我什麼也不是,只是一些透過我的有時遠而弱、有時近且強的振波所散播的迴音,它們在空氣中打轉兒,然後聚集在一起,就成了我了。
十六
康邦街;卡斯蒂耶旅館。問訊處的對面,是一個小客廳。在玻璃書櫥裡,陳列著L·德·維埃爾…卡斯泰爾撰寫的多卷集《法國王朗復辟時期歷史》。某天晚上,我在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之前,也許拿了一卷讀過;但隨後我把當書籤用的一封信、一張照片和一份電報遺落在裡面了。可是我不敢向管理員提出要求,請他允許我把這十七卷再全部翻一遍,以使尋找我自己的這個蹤跡。
在旅館的深處,有一個院子,四周圍著長滿常春藤的柵欄,地面用赭色的方石鋪成,顏色象網球場的沙地一樣。院子裡還擺著幾張花圓桌椅。
這麼此我和那個德尼茲·庫德勒斯曾在這裡住過。我們的房間到底是朝向康邦街,還是朝向院子的呢?
十七
奧斯特利茨碼頭,9號乙。這是一幢四層樓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