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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扔下不菲的小費,笑著走出門口,昂首挺胸地回到另一個世界。
我站在遠方
眺望自己
他蒙著雙眼奔向死亡
你的麥田拔地而起
藍天裡刺滿金黃的慾望
你的故事是風中的眼淚
他的嘶喊是痛苦的麥芒
夜晚的弦月無堅不摧
星辰比淚水還要沉重
落在傳說裡白馬的故鄉
未來是你的馬韁
麥芒是你的衣裳
他揮著你帶血的衣裳
忍著痛迎風吶喊
手執生鏽的鐵鏈
熱淚成行
那熱淚在夜裡
流成了冰河
千年的河岸
青草憂傷地生長
可那盞無知的月
在遠古的大地升起
在白馬和星辰放聲哭泣的夜晚
將你我相愛的世界
劈成了土地和海洋
陳麥放下筆,喪氣地靠進皮沙發,Ⅴ⒐②抓起紙來想揉了它,突聞腳步聲走來,忙把這頁詩塞到抽屜裡。他穿上皮鞋,輕咳一聲,將桌上的檔案翻來翻去。門開了,卻是清潔工。她面無表情地倒了根本沒東西的垃圾桶就出去了,像是刻意來清掃他的情緒一樣。陳麥惱火地扔下筆,這番掩蓋用錯了人,他苦笑一下拿起電話。
陳麥告訴小白,說省廳的會不去,就說我在執行任務。小白應了一聲,卻說不去不好吧?陳麥想了想就派了一個副隊長去,吩咐他別亂說話,也別睡著了。
看了看錶,午飯時間還沒到。陳麥從抽屜裡掏出本書翻起來,是納博科夫的《洛麗塔》。他不喜歡這本書,卻總能看下去,他厭惡亨伯特這個戀童癖,卻欣賞亨伯特對愛的簡單執著。他隱約覺得自己有天會像亨伯特一樣有個傾訴的機會,對著一對傾聽的耳朵,一支將盡的蠟燭,或是一面斑駁的牆,說出他的一生的愛情。
陳麥自幼愛書,他舅舅曾說他有文氣,長大後會是個作家或者詩人。老五曾說他最好去做個流浪詩人,年輕時騙騙姑娘,老了後騙騙讀者;但你沒準會成個流浪漢,在這個國家寫詩,連煙錢都掙不出來,而且也沒人看,除非你像海子一樣去臥軌。
當了市局治安隊長,官場傾軋,聲色犬馬,筆端已是鏽了,就像一個掌握了所有花活的男人,竟弄不出久違的高潮。艾楠像一粒藥效持久的偉哥,燃起了他創作的慾望,令他又拿起了寫詩的筆。艾楠說一個邪惡的人不會如此溫柔地吻我,一個麻木的人也寫不出這麼動情的詩,你外表強悍犀利,內心卻敏感柔軟,這是一種美好的精神分裂。
也許那一天,他開始真正地喜歡這個獅子座的女人。
人貴自知,他深知這情懷在這世間的可笑。你若和周圍的人說寫詩,無異於宣告你是神經病。有了解點底細的人在飯桌上提他其實是個帶槍的詩人,他必罵回:“狗屁,你丫全家都是詩人!”
小白一直幫他保守著這秘密,因一次他把一首詩用簡訊發給艾楠,卻不留神錯發給了小白。小白大驚失色,後半夜打來電話問出了什麼事。陳麥紅著臉解釋半天,最後承認這詩是他寫的。
他和艾楠的相識就是因為一首發表的詩,他並不滿意,但它顯然感動了艾楠。艾楠幫他改了幾句,詩竟亮了幾分。艾楠向這筆名為“廢槍”的作者約稿。見面之後,約稿就成了約會和搞,這一搞就是兩年。
局裡上報省廳,給治安支隊全體和各大隊記了嘉獎,受傷的幾個弟兄只記了個人二等功。陳麥火冒三丈,人都廢了,給什麼二等功?被汽車撞飛的兄弟高位截癱,拉屎撒尿都要有人幫忙,救自焚者的兄弟一張臉燒成了包公,女朋友眼見著就吹了。這幫孫子,你們褲襠裡的東西天天都立一等功,卻只給因公致殘後半輩子毀了的兄弟記二等功?
半個月過後,這件事平息了下去。領導們安撫幹警,當官的安撫百姓,沒鬧事的都補償到了等量錢財。鬧事的先驅先烈很快變成人們的談資,馬場事件很快煙消雲散。有人就說,其實不用這麼激烈的,你看政府不也給咱們安置了嗎?和咱無產階級政府作對,鬥爭只是手段,可不是目的。
照往年,陽關市春涼已過,街上的年輕人早知冷暖,已迫不及待地換了短衣。可今年走了邪,西邊不來風,南邊不來雨,春寒裡倒來了一片飢餓的蝗蟲,它們往往秋後才來呢。蝗蟲像從天而落的海嘯,一夜便摧毀草原。政府說已經得到有效控制,傳言說蝗蟲已經咬死了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