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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麥摸了腦袋一下,知道沒開花。“算了,算了,大家回去吧!何必呢?過幾天你們就見不著了……”楊徵宇有個好人緣,大家都給面子。陳麥也收起了棍子,但見對方一人捂著肩膀還在罵罵咧咧,就要和這人約著單挑。楊徵宇按住他的胳膊,輕輕地說:“別打了,這些師兄肚子裡有火沒處發,這個原來脾氣很好的,現在也變了,連我都不給面子,包涵點吧……”
老六似乎吃了虧,還要用棍子戳,被陳麥拎著脖子揪了回來。小王八蛋揮舞著菜刀不依不饒,像是在演著三岔口的獨角戲。楊徵宇等人捉住了他,卸了他的刀,將他推給了陳麥。陳麥抱著小王八蛋,覺得他渾身火燙,像個發燒的病人。“算了,你別隨便用刀咋呼了,用就要見血,否則你是對菜刀的侮辱。”
5401宿舍的老大被人在光頭上敲了個巨包,猶如龜頭上長了個瘤子,他逢人便指著這包,表明嚥下這口氣的艱難。
“我就在水房裡洗澡,怎麼了?就我一個人,二十多個沒人的水龍頭不用,非要搶我的?我不給,剛唱了幾句歌,他就給我一肥皂,你看看,你們看看,這是故意殺人啊。”5401宿舍老大一臉委屈,像被冤枉了的強姦犯。
“你唱啥了?”陳麥好奇道。
“我在唱黑豹的《別去糟蹋》呀,㈤⑨⒉我剛起開了個頭,還沒唱入高潮呢,怎麼了?”
陳麥把他推回宿舍。“瞧你選的那歌,找揍麼你不是?算了算了,打你那人是87級留到88級的,你和他較什麼勁?我那有點蒙古萬金油,一會給你抹上,保證你這小頭明晚就能縮回去。”
小王八蛋靠在床邊擼著袖子,還在埋怨楊徵宇搶走了他的刀,否則一定砍死那個罵他是鴨的王八蛋。對面宿舍老二是個愣頭青,說小王八蛋你這身板怎麼行?你就是撲上去菜刀也得被人家奪下來,辛蘭也不在一邊看著,你做給誰看啊?
小王八蛋一愣,眼裡呼呼噴火。“福建豬頭,我他媽現在就砍死你!”說罷就打,兄弟們忙上來拉開。陳麥也假惺惺來勸,被小王八蛋一把推開。“陳麥!你丫別和我裝好人,你我都知道怎麼回事!”
陳麥呵呵一笑,覺得沒有必要和他糾纏,就回了宿舍。兄弟們熱烈地聊著剛才的戰鬥,而老五又在看書,菸灰缸上卡著他半隻黃果樹,煙霧飄成了一根直線。
“衝他們,你們怎下得了手呢?”老五輕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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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喝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的老四問陳麥說小梅的眼睛像不像辛蘭時,陳麥卻在想著二十年前的老梅,她告別的眼神穿透了他二十年的寂寞與思念,在這個女孩子的眼中再現,這眼神打動了他,像玫瑰的刺,帶著香味扎進他堅硬的心。
“老二,你在學校悠著點,搞女孩子別過分,當心別栽了。”陳麥恢復常態,揉著自己緊繃繃的臉說。
老二點點頭,臉上擠出乾笑。老四的尖頭在往小姐的胸裡拱,一雙手在她身上如蛇遊走,有坡就上,有縫就鑽。老二鄙夷地笑他,在陳麥耳邊輕輕問:“老三,你和辛蘭,到底搞過沒有?”
陳麥一愣,啪地將他的臉推到一邊。他指著老二的小姐大聲叫道:“這可是正牌的大學教授,學貫中西,吉他很行,小說很行,雞巴也很行,天天吃進去的都是嫩草,射出來的都是學問,站著全是公平,躺下卻不正義,小姐你今晚佔便宜了,搞了一個法律界的西門慶。”
後面的事沒有描述的價值了,一個警察,一個律師,一個大學教授,都只穿一條小褲衩,像牛仔般揮舞著小姐們的紗巾,在大理石桌上貼著蹦,烈酒和搖頭丸讓他們輕飄飄地跌撞著。全裸的姑娘們塗滿蜂蜜和精油,在他們身上摸來摸去,使他們油光浸漬,淫光煥發,像天堂里長大的鳥人,又像剛被捉去地獄裡的風流鬼……
陳麥睜開眼,屋裡黑得和不睜眼差不多。他耳朵裡嗡嗡作響,似乎這黑暗在滲進他的身體。過了一會他習慣了應急燈,看到屋子裡空空蕩蕩。小白的吉他靠在沙發上,琴絃發著亮光。黑暗裡彷彿只剩下他和這把吉他,像他們都是來探監的。陳麥拿過吉他,閉上眼找著和絃,隨手彈了幾下,是羅大佑的《鄉愁四韻》,但他只能彈一小節,四韻只剩了一韻,後面的早和鄉愁一樣忘了。他懊喪地放下琴,想抽根菸,就在角落裡摸來摸去,他摸到一個瘦小的身體,仔細看,是一直蜷在角落的小梅,她並沒有參與這狂歡。見他爬了過來,小梅以為他要上來,就躺在沙發上撇開了雙腿。
“有煙麼?”陳麥拍拍她的腿,抓著胳膊揪起了她。
一根火柴亮了,火苗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