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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將孩子遞過去。白女人朝一旁讓開身,口裡叫了幾句。那個白女孩,一直跟在白女人的身邊,她瞧著這個大姑娘,像是在瞧著什麼,瞧著什麼呢?她對白女人前咕了一句。白女人拒絕了,繼續走路。
姑娘也繼續走路,跟著白女人。白女人轉過身來,驅她離開,但是,除了想看管一下自己的孩子外,全無一點恐嚇的意思。
姑娘立在那兒,等白女人走了幾步,便又跟過去,那個皮阿斯特一直捏在手中。白女人轉過身來,又朝她喊了幾句,一面還跺著腳。姑娘笑著面孔看著她。接著又開始了,伸出那隻受傷的腳來,指了指北邊,將孩子送過去,嘴裡又說了一通。白女人沒有看,已經繼續走路。
姑娘遠遠地跟在後面,在街上走著,孩子和皮阿斯將始終在她伸出的雙手裡,微笑始終保持在臉上。白女人已經不再回身。
白女孩子離開媽媽,與姑娘並排走起來。
姑娘這時已不說話,她跟得更近了,白女孩子走在她旁邊。她們就這樣,前後尾隨,在白人居住的街道上,走了近一個小時。姑娘在商店門口等著白女人,默木做聲,白女孩子陪在一邊。白女孩子不再離開她。白女人叱呵她的孩子,可孩子沒有哭。在返回的路上,她們三個一起跟著白女人。隨著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成功的希望越來越大。白女孩子的眼睛裡,好像流露著一種決意,隨著她的每一步,變得越來越強烈。姑娘一面走著,一面不時地瞅著白女孩,白女孩的目光只落在前頭媽媽的背上。白女人拐彎了。後面三個跟著也拐彎了。假如白女人會吼起來,驅趕她,她們就會不說話,立在那兒等,而後再跟過去,貼上去。轉眼之間,一個柵欄出現在面前。姑娘突然預感到,白女孩子恐怕免木了要捱打,否則,她的媽媽看來是沒有辦法將她們分開的。
白女人已經站在大門前面。她開啟大門,手還留在那把手上,她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孩子很長時間,心裡在斟酌,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她就注視著孩子的目光。最後,她點了頭。
大門又關上了。姑娘和她的孩子已經進去。
事情成了,這一點木必懷疑,因為她身邊什麼也沒有,周圍也一樣,全無孩子的蹤影。彼得·摩根寫道。
事情成了:孩子已經被收留下來,帶到別墅裡面。
馬德望愉快的歌謠,這樣唱道:水牛想要吃青草,但是,當時辰來到,也會輪到青草,把水牛吃掉。這是一天的下午,事情成了以後,姑娘便息在院子裡面。白色的別墅在那一邊。院子裡面無人走動。院於四周,有磚牆,也有一面是木樓花籬笆。她坐在一條小徑邊,背靠在一棵番荔枝樹光滑的樹幹上。背靠著樹幹,不會歪倒的,可以舒舒服服地倚著;沒有人走動,大門在她們一行進來之後,便已關上,院裡還種著一些花草,不見狗跑動。熟透的番荔枝果落在地上,裂開口,露出黃油一樣稀稀的果肉,流出的果汁滲透泥土。白女人剛才示意她坐在那裡等著,姑娘很有把握,就算白女人送出孩子來,她這麼設想,就算有這種可能,她也決不會伸出胳膊,把孩子接過來的,身前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兩手背在身後已粘在那兒;寧願別人將她的胳膊折斷,她也不會伸出手來。她要從籬笆那一邊逃跑,像蛇一樣竄出去。不,不用擔心,沒什麼問題。真是靜得出奇,沒有一人走動,偏偏有人在這裡的。那些番荔枝果,落下地後,隨處滾淌,卻無人去踩,人人腳步都注意避開。一點兒用不著擔心,因為白女人的孩子要呢,上帝要呢。給也給了,接也接過去了,已經定了。
姑娘已經來到烏瓦洲平原上。
她並不知道。白女人就住在烏瓦洲平原上,在這個地區的第一個白人居住地裡,但是,要想讓姑娘聽明白,這裡就是烏瓦洲平原,這是不可能的事。語言不通,怎麼說呢?烏瓦洲平原離菩薩城四百公里。自她分娩以來,一年過去了吧?好像是在烏棟一帶分娩的吧?由於自烏棟以後,她的步子放慢了,她揹著一個累贅,走不快了;由於她不得不常常歇息下來,因為生存的需要,和那些男人在村邊田頭,因為睡眠,因為還要偷點什麼摘點什麼;由於她一路行乞,時間花在了求東告西上面,所以算來,從她離開家鄉馬德望,到現在她來到烏瓦洲平原,在這家院子裡息將下來,想必有近一年的光景。
她也將離開烏瓦洲平原,如同離開馬德望那樣。她將向北走上一程,幾星期後,她再向西斜插過去。而後,十年風塵,一路奔波,向著加爾各答。到了加爾各答,她將停止下來。她將留在那裡,她就留在那裡不走了,留在那變換的季風裡。在加爾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