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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魔力呢?〃
副領事沒有回答。他剛剛說過的話,這就忘掉了嗎?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夏爾·羅塞特。
夏爾·羅塞特努力想笑一笑,但沒有笑出來,他走開了。
夏爾·羅塞特又一次請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跳舞。副領事現在在等著什麼。他待在那裡,顯得越來越不自在。他好像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別人想象不到,他是在等待機會,請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跳舞。於是有人說:
〃什麼還不走呢?〃
只有五六對舞伴還在跳著。炎熱的確使人沒精打采,懶得活動。西班牙領事夫人看到他獨個人在那裡,便走過去,和他說話。他勉強才回答一句。夫人走開了。
現在,他待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明顯地帶著一種急迫,在那裡等待。別人看不出為什麼。
是夏爾·羅塞特為他提供了機會。舞曲結束時,夏爾·羅塞特恰恰停在靠近門口的地方,他跟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說著話,一邊等另一支舞曲開始。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正好面對著副領事,副領事朝她那麼一欠身,他倆步入舞池,她,和拉合爾來的男人。
於是,全印度的白人都看向他倆。
人們在等。他倆沒有說話。
人們在等。他倆還沒有說話。人們的注意力漸漸地分散開去。
她微微有些出汗,吊扇溫熱的風吹在她微溼的身上,讓她感到一絲涼爽,假如沒有那些旋轉的吊扇,加爾各答的白人,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有人在說:
〃看呀,膽量真不小。〃
有人在說:
〃她不僅和拉合爾的副領事跳舞,她甚至還要跟他說話呢。〃
有人在說:
〃最後一個來加爾各答的人,不是拉合爾的副領事,不是他,而是那個金黃色頭髮的夏爾·羅塞特,那個高個兒小夥子,他的眼睛多明亮,不過,就是帶著幾分憂鬱,他正站在酒臺旁邊,看著他們跳舞……他已經和她跳了不少,我敢賭咒,下一個要加入那個小圈子的人,去三角洲別墅的,就是他,準是他。你看,他好像怕什麼似的……不……他不再看他們,其實沒什麼,沒什麼,什麼也不會發生,不會發生的。〃
副領事大概發覺,在他周圍,其他人都跳得較慢,他像在巴黎那樣跳著,這裡不那麼跳法,她似乎比她的實際重量要重,因為他有點兒帶不動她,他每轉一步,她似乎都要抵抗一下,她已經熱了。副領事,好像是什麼也不注意,這一回卻注意到了,他低聲地說了句抱歉的話,隨後放慢速度。
她首先開口說話。
對她的把戲,我們大家知道得一清二楚,她首先說起炎熱的天氣來。她說起加爾各答的天氣,那聲色,簡直就像與你說心裡話似的。但是,她會對他說起夏季風嗎?說起恆河口的那座島嶼嗎?人家不會知道。他永遠也不會去那座島嶼。
〃如果你知道,你還不知道呢,但你就會看到的,再過兩星期,人家也不睡覺了,就在盼著暴風雨。空氣溼度很大,鋼琴一夜之間便走了音…我彈鋼琴,是的,我過去常常彈……你也彈鋼琴嗎?〃
法國副領事咕噥幾句,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沒有聽清楚,但大概的意思說,他記得從孩提時便開始彈鋼琴,但是自從……
他沉默。她對他說話。他沉默。
他完全沉默下來,在說了那些話之後,如:他從孩提時便開始彈鋼琴,又如——這時說得比較清楚——:自從他被送進外省的一所寄宿學校,他的鋼琴課便中斷了。她沒有問,是哪一所學校,在哪一個省,為什麼。
有人在問:
〃她喜歡他說話嗎?〃
人家在說話,就這樣,人家在說話。
有時,夜晚的時候,她也那樣,她在說話。和誰說話?說什麼?
他個子挺高,你注意到嗎?她只能到他的耳朵。他穿著晚禮服,倒是挺瀟灑。好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雖則他一表人材,相貌端正;好一個欺世盜名的自白……實則那樣戒色,多令人可怕。這個來自拉合爾的男人,來自遭苦罹難、麻風病人生存的拉合爾。在那個地方,他殺了人;在那個地方,他祈求死亡降臨下來。
她第二次開口說話。
〃我們上一次在北京。那正是大動亂的前夕。人家會對你說…欺像過去人家對我們,也那麼說一樣,說什麼加爾各答太苦,比如這炎熱的天氣,太罕見,讓人就是不習慣,你不要聽,沒什麼可聽的…在北京的時候也一樣,人家都說……聽到的,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