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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再三逼問,當問清帶頭者是葉挺時,便將他單獨帶到校長室,七八個人神色俱厲地異口同聲質問他,其中最為惱怒的當屬那個兼校長的府衙官吏。這位校長身材雖然不高且瘦,白淨的臉上戴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平時給學生訓話時半文半白,之乎者也,但是在學校裡卻是一跺腳校園就得顫三顫,原因是他不僅是校長,而且還是府衙舉足輕重的官吏。所以學校教職員工沒有一個看到他不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畏懼。今天,在他眼裡的葉挺不過區區一個黃牙小口的孺子,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官府大肆捕捉革命黨的關頭帶頭剪掉辮子,萬一讓這危險的訊息不脛而走,豈不造成連鎖反應?到時葉挺幾個學生被抓事小,要是上司以“治校不嚴”罪而摘掉他的烏紗帽後果可就太可怕了。所以,他一反往常的斯文,臉被氣得蠟黃中帶青,大概也由於校長室光線有些暗淡的緣故,儼然像個松花蛋的外殼,還沒說話就已經氣喘吁吁,話出口也變得口吃,粗暴而生硬:“你,你說,為什麼要剪掉辮子,嗯?!” 胸有成竹的葉挺不卑不亢,開口便答:“腦後拖著個馬尾巴,又累贅,又不衛生。” “你這是狡辯!是抵賴!”校長氣得兩個眼珠子要不是眼眶執意挽留會不顧一切地跳出來。額頭上的青筋蠶似的鼓溜溜暴著,聲嘶力竭地大聲咆哮,唾沫星子隨著固體狀的斥責彈丸似的射在葉挺的臉上,“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是言行不軌?!” “辮子長在我頭上,我想剪就剪,與別人有何妨?”葉挺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愚昧,冥頑,簡直是白痴!”校長見葉挺答非所問,把剪辮子說成是一種個人行為,是童蒙兒戲。雖然他知道這是葉挺在搪塞,但是也不便把剪辮子主動與革命黨的行為扯在一起,要是萬一事態發展到難以收拾的地步,那豈不等於不打自招地承認是“教不嚴,師之惰”?所以,他有意調轉話題,以嚴厲的教訓口吻指著葉挺的腦門說,“人不學,不知義!你小小年紀,不苦讀詩文,不鑽研學業,卻帶頭搞這些上觸犯朝廷、下違犯校規的行為,一切後果要由你們自己負責的!” “辮子是我們自己剪的,後果當然由我們自己來負了。”葉挺依然挺胸抬頭,大有一副好漢做事好漢當的氣概。 “你就不怕被抓去坐牢?”其他在場的官吏板著臉問。 “我們本來沒罪,他們硬是要藉口抓我們去坐牢,怕也躲不過。”葉挺仍對答如流。 “你還想過沒有,你要是坐牢,你就會被學校開除,那你就要回到你的鄉下去,你將失去讀書的機會,說不定一輩子就面朝黃土背朝天地當個鄉下佬,你也不怕?”這種帶恫嚇的質問幾乎是幾個人一起說的。 “我本來是農民的兒子,回到鄉下當農民有什麼可怕的?”葉挺微微一笑,坦然、無畏盡在其中。 葉挺異常的從容鎮靜,反而招致這些官吏的心理不平衡,更有一種被奚落、被嘲笑之感,所以一個個不甘示弱地向葉挺發起反擊,尖刻進而揭老底兒似的話語冰雹樣劈頭蓋腦向葉挺砸去。 “你年歲不大,卻一身的反骨。” “就從你叫的這個名字看,就是個不安分的人物,將來必然招來大禍!” “怪不得有的學生反映,你不單在我們學校惹是生非,而且你在鄉下時就不循規蹈矩!” “等著吧,你馬上就會大禍臨頭!” 這些官吏們的集約式“轟炸”。好像轟出一條時空隧道,既揭示了葉挺的過去,又預示了葉挺的現在。 葉挺過去不叫葉挺,葉挺的家的確也在鄉下。他在考進惠州府立蠶業學校前,以至到了蠶業學校後也確實有過不少被封建專制的衛道者們視為“大逆不道”的“劣跡”。 葉挺出生在距惠州二十多公里的惠陽縣淡水鎮周田村。周田村是坐落在波浪般起伏而開闊的丘陵地帶之中的一個秀麗的山村。村莊四周,溪流縱橫,稻禾層疊,鋪金繡翠,鳥雀啁啾,鵝舞魚翔;村莊內,一戶戶莊戶人家自成院落。綠陰匝地,炊煙裊裊,瓜藤攀牆,雞鳴犬吠,一派田園風光,一副農家畫圖。 葉挺家居住的宅院名叫“會水樓”。這個名字的由來是源於門前有兩條從山間淙淙流瀉下來的小溪匯合後又歡聲笑語地奔向淡水河。不過,“會水”倒是實際,但“樓”卻不過是幾間普普通通的房子而已,其所以冠之“樓”稱,或許是一種企盼和希寄吧。 周田村的葉氏是“客家人”,不過,其老祖宗是自春秋戰國還是在唐末及南宋由中原地區南下大遷徙至此已無據可考。“客家人”勤勞、節儉又注重文化教育。他們把深厚的中原文化和生產技術帶到南方,在物華天寶的南疆繁衍生息,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然而,鴉片戰爭之後,腐敗的清王朝對外屈服於帝國主義列強,對國內黎民百姓層層盤剝,周田村又是在離香港不遠的“弱肉強食”之地,無疑屢遭浩劫,往日的豐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