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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也停了下來。他們轉過身,回頭看了看,因為天黑,眼睛睜得很大。看著屠夫十字鎮如同一個在眼前延伸的模糊影子,一線淡淡的黃光隱約出現,漫不經心地懸在黑暗中。不知何處傳來馬的嘶鳴聲和馬撲哧撲哧的噴鼻聲。他們在馬上不約而同地同時轉過頭,開始下坡朝穿過河流的道路走去。
他們過河的地方河水很淺,河底墊著些平整的石塊,作為過河的基石。涓涓細流繞石而過,因為天黑,水聲越發響亮。滿月不規則的光亮照在流淌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河水顯得比實際要深很多、寬很多。河水只沒過馬蹄,高高低低地流過馬車車輪的邊緣。
過河沒多久,米勒又一次拉住僵繩,停下馬。在昏暗朦朧中,其他人看到他在馬鞍上抬起身,俯身向著西邊漸漸散去的黑暗,舉起手臂,指著西方,樣子好像手臂很沉重似的。
“我們要從這兒穿過草原,”米勒說道,“大約在中午到達通往斯莫基希爾河河邊的小徑。”
東方開始出現第一縷粉紅色的霞光。這群人離開道路,開始穿過平坦的草地。過了一會兒,那條狹窄的道路就看不見了。威爾·安德魯斯在馬鞍上轉過頭,看著身後,他不能肯定他們是在什麼地方離開那條道路的,他看不到任何可以引導他們西行的標記。馬車的車輪平緩地走過厚厚的黃綠色草地。馬車留下兩條狹窄的平行線條。在平坦的草地上,馬車走遠了,兩條線也就消失了。
太陽在他們身後升起,他們前進的速度加快了,好像被逐漸升高的氣溫推著似的。空氣清新,萬里無雲。太陽照在他們身上,汗開始從他們的粗布衣服上滲透出來。
有一次這群人經過一間帶有草土頂棚的小屋子。小屋子搭在空曠的草原上。屋子後面的一小塊土地曾被清理過,現在又長出了黃綠的草。屋子門口躺著一個破損的車輪,旁邊還有一個龐大的木頭犁具,已經開始腐爛。透過開啟的門,他們看到一張掀翻的桌子,地板上滿是塵土和碎石。門旁邊掛著一片褪色的帆布。米勒在馬鞍上轉過身,對安德魯斯說:“放棄了。”他話音中透出一絲得意,“很多人嘗試過,但沒有多少人成功。他們稍遇苦難就撤退了。”
安德魯斯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們經過小屋的時候,他轉過頭,看著小屋,直到視線被後面跟上的馬車擋住。
中午的時候,馬的皮毛上開始出汗,閃閃發亮,嘴上套著馬嚼子,滿是泡沫,一甩頭泡沫亂飛。滾滾熱浪衝擊著安德魯斯的身體,脈搏跳動一下,他的頭就像受到敲打一樣陣陣刺痛,大腿的肌肉由於馬鞍兩側的摩擦疼痛不已。坐在硬邦邦的皮墊上,屁股變得麻木。以前從未一次騎幾個小時的路程。一天結束後,一想到身上的疼痛就讓他心驚。
施奈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現在我們應該看到河水了,怎麼一點影子也沒有?”
他的話不是特別說給某個人聽的,但米勒轉過身,輕聲回答說:“不遠了,牲口還撐得住,直到我們找到河水。”
米勒的話還沒有講完,查理·霍格在他們後面的馬車上大喊起來:“往前看,可以看到一片樹林。”因為他坐在馬車的座位上,所以位置要比他們坐在馬鞍上高一些。
中午陽光刺目,安德魯斯眯眼用力看著。過了一會兒,他看出黃色的田野上劃過一條細黑的線條。米勒轉身對施奈德說:“要不了十分鐘的路。”他說完笑了笑,“我想你能撐得住吧。”
施奈德聳聳肩。“我不著急。我只是想知道我們是否能像你說的那樣容易找到水。”
米勒用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馬屁股,馬前進得快了一點。安德魯斯聽到身後查理·霍格的皮鞭一聲炸響,聽到他對牛隊無言的請求。他轉過身,看到牛隊像是從夢中被叫醒,加快了速度,隆隆地向前走去。一陣微風吹來,在草地上輕輕掃過,草地波濤起伏。馬的耳朵向前豎了起來,往前一衝。安德魯斯感到身下突然一挺,向前奔去。
米勒拉住馬的韁繩,向安德魯斯喊道:“拉緊馬,馬聞到了水的味道。如果你不小心,馬就帶著你跑了。”
安德魯斯緊緊地抓住韁繩,死勁兒拉著,不讓馬往前奔。馬頭最終被拉了回來,瞪著黑眼,黑色的粗鬃毛飄了起來。查理·霍格拉住剎車,阻止牛隊前進時,安德魯斯聽到身後皮革拉緊後發出的尖厲的吱吱聲,還聽到牛隊哞哞的吼叫聲,好像不讓它們前進很痛苦似的。
他們到達斯莫基希爾河的時候,牛隊不怎麼出聲了,但變得緊張而急躁。安德魯斯的手因為長時間拉韁繩有些腫痛。他下了馬。他的腳剛落地,馬就從他身邊躥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