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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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遙望南天”的時候,正如旭日臨窗,春風也已吹遍了大地。六億人民自己做了主人,這一群揮動鐵臂銀鋤的舜堯終於趕走了瘟神,創造了幸福的新生活。他們雖然不是醫學專家,但是團結就是力量,這個偉大的力量比之“華陀無奈小蟲何”的前塵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
應該說,郭沫若這一段詮釋是比較切合詩的原意的。至於他對血吸蟲的解釋,這裡就不多說了。總之,郭沫若能夠發現自己在詮釋毛澤東詩時的“不妥當的地方”並且分析為什麼會有“不妥”的解釋,重新作出更切合原詩實際的解釋,不但可以看出他實事求是的科學精神,對於廣大讀者理解毛澤東詩詞還是大有裨益的。
1959年,對於中國來說,是一個很關鍵的時刻。這一年,大躍進的餘熱尚未散盡,但有些消極後果已逐漸顯露。以毛澤東偉大政治家的敏銳,他不可能一點沒有覺察,但是,正是因為作為偉大的政治家,他又不可能完全從現實出發考慮問題。他不僅要算經濟賬,還需要算政治賬。他必須面對他作為掌舵人駕馭的這條航船何時拐彎和怎樣拐彎。所以,這時,他一方面批評“有些人太熱了一點”,與此同時;又指責“有些人愛冷不愛熱”。正是在這種形勢下,六、七月間,他先到離別了32年的家鄉湖南湘潭韶山沖,以其所見所感,寫了一首七律《到韶山》;後又到江西廬山召開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準備認真討論1958年的形勢和問題。
在剛上廬山時(此時尚未想到開八屆八中全會)又寫了一首七律《登廬山》。
詩,和其他文學樣式一樣,當然能夠反映作者一時的思想感情和一定的社會現實情況。(尤其是詩這一文學樣式,不過這裡說“反映”包括直接地或間接地,且更多的是後者,即曲折的和折射的)毛澤東的這兩首七律詩,自然也就反映了他在寫這兩首詩時的所見所聞和所感所思。
前一首七律《到韶山》,寫了詩人在闊別家鄉30多年後所見到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因而思緒萬千。在這首詩中,詩人寫了過去的鬥爭(“紅旗捲起農奴戟,黑手高懸霸主鞭”),更寫了現在的情景(“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這不但表明當時詩人所見,大躍進的熱情尚未消退,而且詩人對此十分高興,十分欣賞。正為此,全詩表露的才是高揚的革命英雄主義氣概。
後一首七律《登廬山》,寫作時中共中央八屆八中全會尚未召開。就是說,使毛澤東原想反“左”後來卻一變而為反對右傾,把冷靜面對現實、客觀思考問題的彭德懷等打成“反黨集團”的事件,尚未發生(關於廬山會議的情況及對它如何評價,不是本書的論述範圍)。此時的毛澤東心情比較複雜,一方面他看到大躍進遇到的許多困難,事情的發展並不如原先想象得那麼順利(否則就不會有“冷眼向洋看世界”這樣的詩句),而另一方面卻又沒有認識到自己的決策有悖客觀之處,暴露出偏差和失誤,還想迎風而上,不放棄追求理想中的社會(“陶令不知何處去,桃花源裡可耕田?”)毛澤東的這兩首七律,無論從其歌頌人民的鬥爭和勞動,歌頌歷史發生的偉大變化,表現出全國人民不畏困難,堅持英雄主義的追求等方面,也無論是詩的革命現實主義和革命浪漫主義的藝術手法,都應該說是上乘之作。而且更值得一說的是關於這兩首詩的修改,及由此而表現出他對郭沫若的藝術修養的尊重和信任,表現出二位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
原來毛澤東在寫好這兩首詩後不久,他想到有必要把它們給郭沫若看一看,最好是請郭沫若提點意見,以便作些修改,使這兩首詩在各方面更臻完善。於是,9月7日,他寫信給他當時的秘書、中共中央書記處候補書記胡喬木,說:
詩兩首,請你送給郭沫若同志一閱,看有什麼毛病沒有?加以筆削,是為至要。
……主題雖好,詩意無多,只有幾句較好一些的,例如‘雲橫九派浮黃鶴’之類。詩難,不易寫,經歷者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不足為外人道也。
信裡的話不多,確表現了毛澤東自己在詩歌藝術方面的謙虛和成熟。
胡喬木接到信後,立即將這兩詩送交郭沫若。郭沫若讀後極為高興,即於9月9日和10日,非常認真地連寫了兩封信給胡喬木,很坦率地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見。
9日的信上說:“主席《登廬山》第二句‘欲上逶迤’四字,讀起來似有踟躇不進之感。擬易為‘坦道蜿蜒’,不識何如。”10日的信上又寫道:“主席詩‘熱風吹雨灑南天’句,我也仔細反覆吟味了多遍,覺得和上句‘冷眼向洋觀世界’不大諧協。如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