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3/4頁)
不受約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疾書,因為投入,因為激動,他並不覺得冷,甚至額頭還不時滲出細小的汗珠。
郭沫若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這次寫作《屈原》思路竟是如此敏捷,“提起筆來,即不覺妙思泉湧,奔赴筆下。”許多情節都不是事先構想的,而是隨筆所之,其中最突出、連作者自己都覺得是“純全是出乎意外”的是原先準備寫屈原一生,結果只寫了屈原的一天由清晨到半夜過後,並且這樣更精練更集中更概括地表現出了屈原的一生。
郭沫若寫得興起,按捺不住自己,有時就獨自站在屋裡手舞足蹈高聲地朗誦起戲裡的臺詞:
呵,這宇宙中的偉大的詩!你們風,你們雷,你們電,你們在這黑暗中咆哮著的,閃耀著的一切的一切,你們都是詩,都是音樂,都是跳舞。你們宇宙中偉大的藝人們呀,儘量發揮你們的力量吧。發洩出無邊無際的怒火把這黑暗的宇宙,陰慘的宇宙,爆炸了吧!爆炸了吧!
……但是我,我沒有眼淚。宇宙,宇宙也沒有眼淚呀!眼淚有什麼用呵?我們只有雷霆,只有閃電,只有風暴,我們沒有拖泥帶水的雨!這是我的意志,宇宙的意志。鼓動吧,風!咆哮吧,雷!閃耀吧,電!把一切沉睡在黑暗懷裡的東西,毀滅,毀滅,毀滅呀!
從戲裡看,這是屈原在將自己一腔冤屈與憤恨同猛烈咆哮的風雷電融為一體。從現實看,這又是革命詩人郭沫若把自己和屈原融成了一體。他自己是那樣興奮,以至說自己真的好象變成了小孩子。有朋友來,不管來者喜歡不喜歡,他都要整段整段地朗讀給他們聽。有一次周恩來去看望他,他竟一口氣把全劇吟了一遍給周恩來聽。
周恩來對劇中的《雷電頌》也欣賞備至,曾說:“屈原並沒有寫《雷電頌》這樣的詩詞,而且也不可能寫出這樣的詩詞,那是郭先生把自己胸中對國民黨反動統治的憤恨,把國統區人民對反動統治的憤恨,借屈原之口說出來的,《雷電頌》是郭先生代表國統區人民對國民黨反動派的控訴。”
周恩來對《屈原》的創作是給予了很大關心的,並且對創作提出了很好的意見。
周恩來直爽地說:“屈原這個題材好,因為屈原受迫害,感到‘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才憂憤而作《離騷》。皖南事變後,我們也受迫害,寫這個戲很有意義。”據說,戲的結尾,郭沫若將屈原安排到江北去,就是考慮了周恩來的意見,用意是隱喻當時的光明是在北方。
《屈原》寫完,劇本是逐日發表在國民黨的《中央日報》的副刊上。
這很出人意料。
當時,許多報刊知道郭沫若創作《屈原》,紛紛上門索稿,郭沫若都沒有答應。
這是因為郭沫若同周恩來交換過意見,出於策略考慮才決定把劇本交給《中央日報》的。因為當時負責《中央日報》副刊的編輯孫伏園正好是郭沫若領導的文化工作委員會的委員,交他發表,順理成章;更主要的是《中央日報》是國民黨的報紙,發行量大,也就影響大,而且也為劇本公演開啟了一條合法的路。劇本能在《中央日報》副刊上發表,難道還不能公演嗎?
劇本陸續刊出,國民黨當局才發現問題,感到問題的嚴重性。當時的國民黨大員潘公展看後大罵:“怎麼搞的?我們的報紙竟然登起罵我們的文章了!”隨即將孫伏園撤職,但生米已煮成熟飯,為時已經晚矣。
對於《屈原》的演出,周恩來也給予了具體的關心。他指示一定要選擇最合適的導演和演員。決定劇本仍由剛成功演出了《棠棣之花》的中華劇藝社演出,導演陳鯉庭,演員有金山、白楊、張瑞芳、顧而已等,特別是由當時紅得發紫的話劇藝術家金山出演男1號(也是劇中唯一的主角)屈原,更是引起了轟動,上座之佳,空前未有。許多觀眾半夜裡就帶著鋪蓋來等待買票,許多人是走很遠的路,冒著大雨來看演出的。演出時,臺上臺下群情激昂,交融成一片。當時,在大街上,在學校裡,在嘉陵江畔,到處可以聽到人們模仿劇中屈原的聲調朗誦《雷電頌》,以此來發洩自己對反動當局的強烈不滿:
發洩出無邊無際的怒火,把這黑暗的宇宙,陰慘的宇宙,爆炸了吧,爆炸了吧!
……你們滾下雲頭來,我都要把你們燒燬!燒燬!燒燬!
《屈原》的演出,完全可以說是由黨領導、由周恩來直接指揮的一次文化戰鬥。
許多年後,當時參加演出的一些演員如金山、張瑞芳等就回憶說:演出實際“是在一種特殊險惡的政治環境中打的一場政治進攻仗,”“我們這些出現在舞臺上的人,都好比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