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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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厚的興趣注視著的。
8月17日,毛澤東和其他幾位中央領導同志在人民大會堂聚會,公務之餘,他向有關同志問道:“郭老的《蘭亭序》官司怎麼樣了,能不能打贏?”顯然,他的觀點是傾向於郭沫若的。
說也湊巧,就在這天,郭沫若將《光明日報》所排《〈駁論〉的商討》和《〈蘭亭序〉與老莊思想》兩文的清樣,送到毛澤東的辦公室。毛澤東改正了其中一些錯排了的字,於8月20日退回給郭沫若。又附一信,說:
8月17日信及兩篇文章清樣,均已收讀。文章極好。特別是找出趙之謙罵皇帝一段有力。看來,過份崇拜帝王將相者在現在還不乏其人,有所批評,即成為‘非聖無法’,是要準備對付的。第1頁上有一點文字上的意見,是否如此,請酌定。
“第1頁上有一點文字上的意見”,指的是毛澤東發現了清樣上的一個差錯。郭沫若在《〈駁論〉的商討》文中,有一處講到“《世說》作者臨川王義慶”(指南朝劉宋臨川王劉義慶),但清樣上後面有一個地方竟將這人誤為“王義慶”。毛澤東發覺後,在清樣第一頁的空白處批註道:
《世說》作者是劉宋大貴族劉義慶,他是劉裕的中弟劉道憐的第二個兒子,過繼到劉裕的小弟劉道規為嗣。劉道規有武功,死後追封臨川王,劉義慶因此襲封為臨川王。史稱他‘愛好文義’,有著述,招引一批文士,以為篆屬,其中有鮑照那樣有名的人。以上均見劉宋《宋書》宗室傳(見《劉道憐》、《劉道規》兩傳)。《世說》一書大概是鮑照等人幫他集錄的。但《宋書》卻未說到劉著《世說》,1962年重印《世說新語序》載明‘南朝宋劉義慶撰’,老本子《辭海》亦如此說,請查核。
由此可見,毛澤東讀郭沫若的文章是相當認真的。他甚至為了核對一字之差,查閱了三種古籍和工具書。
次日,《光明日報》刊登出郭沫若的《〈駁論〉的商討》,一場長達六七個月的“關於《蘭亭序》真偽問題”的學術討論,就這樣逐漸展開了。
許多專家學者在《光明日報》和《文物》雜誌上發表文章。短短半年時間,全國各報刊上發表了爭鳴文章有幾十篇之多。支援郭文觀點的有張德鈞、啟功、龍潛、趙萬里、於碩(於立群)、史樹青等人;支援高二適觀點的,有唐風、嚴北溟、商承祚等人。贊成和不贊成郭論的,都暢所欲言。
這場學術討論(亦可謂“學術爭論”)自始至終都貫穿了“百家爭鳴”的精神。
即便是毛澤東親自過問甚至可以說是介入了這次討論,也都是讓大家暢所欲言,一點也沒有打棍子,扣帽子,更沒有誰以勢壓人。
儘管關於《蘭亭序》的真偽問題是一個十分複雜的學術問題,一時不可能作出結論,也無須由誰作出結論,但這次討論,大家把問題擺出來進行討論,無論對問題本身或者對推動學術界對其他問題進行討論,都是有益的。
1972年,郭沫若在《新疆出土的晉人寫本〈三國志〉殘卷》一文中,還回顧了這次討論。他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看法,說:“《蘭亭序》帖雖偽,並不貶低它的價值,只是它不是王右軍所書而已。不僅字跡不是王右軍所書,序文的後半段也不是王右軍所作;這樣說也不貶低王右軍的價值。一定要堅持《蘭亭序》的後半段絕非偽作,那倒是有損於王右軍的。”
1973年,文物出版社將這次討論的文章分上、下編彙編出版。上編是郭沫若以及和郭沫若持相同觀點的文章,下編為高二適以及和高二適一樣觀點的文章。書名為《蘭亭論辯》。編者在“出版說明”中指出:這次辯論“對於我國書體史、書法史以及文字發展史的研究,都有一定的意義;特別是在鑑定書法問題上,乃至在對待歷史文化遺產的廣袤領域中,如何堅持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態度,將會有所啟發。”應當說,這場由郭沫若發起,並得到毛澤東的推動而順利展開的辯論,總體上開展是好的,只不過最後的《蘭亭論辯》提到“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問題的高度,有點畫蛇添足,引起不同意郭沫若意見的另一方不滿,高二適看到後,就拍著《蘭亭論辯》這本書,有些憤憤然地說:“看來,我是唯心主義了?!”
●三、關於《李白與杜甫》
郭沫若的學術論著《李白與杜甫》,是在“文化大革命”這樣極不正常的年代中寫成的。此書的寫作,嚴格地說,和毛澤東並無直接關係,本來我們在這裡可以不用費辭。不過,因為該書無論在成書時及出版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曾引起過較大反響;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