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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衣有緞帶的席德小孩,一位是赤腳的小女孩,還有我。
「我想我們都聽夠了!」比較高的祭司嚴肅地說,他很削瘦,眼眶凹陷,像是悶燒著半隱半現的煤炭一樣。仔細修剪的黑鬍鬚讓他的臉龐邊緣看起來像刀片般銳利。
他把斗篷交給戴著兜帽的矮祭司,斗篷底下穿著泰倫教祭司的淺色灰袍。脖子上掛著一串銀色鱗片,我看了心一沉,他不只是祭司,還是審判長,我看到另兩個小孩溜出門外。
審判長說:「在泰魯的監督下,我指控你是異端。」
「罪證確鑿!」第二位祭司從兜帽裡說。
審判長對傭兵作勢,「把他綁起來!」
傭兵動作粗魯迅速,史卡皮平靜地忍受這一切,不發一語。
審判官看著護衛開始捆綁史卡皮的手腕,接著稍微轉身,彷彿想把這個說書者從腦中抹去。他緩緩地環顧屋內,最後目光落在吧檯後方穿著圍裙的禿頭男子身上。
「泰——泰魯保佑你!」半旗酒館的老闆突然結結巴巴地說。
「沒錯。」審判長簡短回道。他再次慢慢地掃視屋內,最後他把頭轉向第二個祭司說:「安東尼,像這樣的好地方會窩藏異端嗎?」
「審判長,凡事皆有可能。」
「啊!」審判長輕輕地說,緩緩環顧屋內,最後再次端詳著吧檯後方的老闆。
「我請長官喝一杯吧?可以嗎?」老闆迅速提議。
現場一片沉默。
「我的意思是說……讓您和弟兄們喝。上等的法羅白酒如何?以示我的感謝。我讓他留下來,是因為他一開始講的故事還滿有趣的。」他勉強吞嚥口水,急著說,「但之後他就開始講一些邪門歪道,我不敢把他趕出去,因為他顯然瘋了,大家都知道對瘋子出手會觸怒上天……」他的聲音中斷,房間突然靜了下來。他吞嚥口水,我站在門邊都可以聽到他乾嚥口水的聲音。
「好大方。」終於審判長說。
「非常大方。」矮祭司附和。
「不過,烈酒有時會引誘人做壞事。」
「壞事。」祭司低語。
「我們有些弟兄發誓不受肉類引誘,我也必須拒絕。」審判長的語氣帶著虛偽的遺憾。
我設法和史卡皮四目交接,他淺淺一笑。我的胃揪成一團,這位年長的說書人似乎不知道他陷入什麼麻煩了。然而在此同時,我內心深處也有個自私的想法:要是早點來,找出需要知道的事,現在就不會那麼糟了,不是嗎?
老闆打破沉默,「你們能收酒桶的價錢,而不是拿走酒桶嗎?」
審判長停頓了下來,彷彿在思考。
「為了孩子們,」禿頭男懇求,「我知道您會把錢用在孩子身上。」
審判長噘起嘴,「好吧。」他停了一會兒說,「就為了孩子們。」
矮祭司語帶不快地說:「孩子們。」
老闆勉強露出苦笑。
史卡皮對我翻白眼和眨眼睛。
史卡皮的聲音如深色蜜糖般緩緩道出:「像你們這樣正派的聖職人員,應該可以找到比逮捕說書人,以及向老實人敲竹槓更好的事做吧。」
酒館老闆數錢的叮噹聲逐漸消失,整個房間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審判長刻意一派輕鬆地轉身背對史卡皮,側頭對著矮祭司說:「安東尼,我們似乎找到一個彬彬有禮的異端了,真奇妙!我們應該把他賣給盧族劇團,他某方面感覺就像只會說話的狗。」
史卡皮對著他的背後說,「我又不是期待你們去找海力艾克斯與七人組,我常說:『大人成大業,小人搞謀略。』我想,麻煩的是,必須找夠雞毛蒜皮的事,讓你們這種人來做。不過,你們挺機靈的,可以撿垃圾或上妓院檢查床上有沒有跳蚤。」
審判長轉身,從吧檯抓起陶杯,朝史卡皮的頭扔去,砸碎了杯子。「我在場時,給我閉嘴!」他嗓音變粗,「你懂什麼!」
史卡皮稍稍搖頭,彷彿在清醒腦袋一樣。一道紅色的血流下他如浮木般的臉,流到他如浪花般的眉毛上。「我想,那可能是真的,泰魯總是說……」
「別說祂的名字!」審判長大叫,氣得滿臉通紅,「你的嘴巴玷汙了祂的名字,從你嘴裡講出來,就是一種褻瀆。」
「喔,拜託,厄勒斯。」史卡皮語帶責怪,彷彿對小孩子說話一樣。「泰魯恨你的程度,比討厭世上其他一切還多,而且是多出許多。」
整個屋子靜了下來,氣氛詭異。審判長的臉色鐵青,聲音冰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