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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史家會意地微笑,「比人說話還快。」
克沃思頗為驚訝:「我倒想見識見識。」
編史家開啟揹包,取出一疊精緻的白紙和一瓶墨水。他小心擺好這些東西后,用筆沾好墨,一臉期待地看著克沃思。
克沃思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移,噼哩啪啦說了一串:「我是,我們是,她是,他是,他們會是。」編史家舞動墨筆,當著克沃思的面,迅速在紙上書寫,「我,編史家,以此宣告,我既不會閱讀,也不會書寫。仰臥,不敬,寒鴉,石英,漆器,艾哥里昂,林達盧索蘭喜亞:『有個來自費頓的年輕寡婦,堅守婦道,她入告解室,透露迷念……』」克沃思又把身子往前傾了一些,以便觀看編史家書寫,「有意思……噢,你可以停筆了。」
編史家再次微笑,用一塊布擦筆。他的紙上寫了一行難以理解的符號。「那是密碼之類的?」克沃思說出內心的疑惑,「你寫得很工整,想必不會浪費很多紙張。」他把那張紙轉向自己,更仔細觀察上面寫的東西。
「我從來不浪費紙。」編史家自豪地說。
克沃思點頭,沒有抬頭看。
「『艾哥里昂』是什麼意思?」編史家問。
「啥?喔,沒什麼意思,我掰的,只是想看不熟悉的字會不會減緩你的速度。」他舒展身子,把椅子拉近編史家。「你教我怎麼讀這些字以後,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編史家一臉疑惑,「這很複雜……」他看到克沃思皺眉,嘆口氣說:「好吧,我試試看。」
編史家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寫一行符號,一邊說:「我們說話約用五十個音,我為每個音設計了一個符號,由一兩個筆劃組成,這些都是代表聲音,所以我也可以抄寫我完全不懂的語言。」他指出,「這些是不同的母音。」
「全都是垂直線。」克沃思凝視著紙說。
編史家停了一下,不太高興。「嗯……沒錯。」
「那子音就是水平線囉?然後母音和子音會像這樣結合起來。」克沃思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個自創的符號。「聰明,這樣一來,你一個字就不必寫兩三劃以上了。」
編史家靜靜看著克沃思。
克沃思沒注意到他,他一直注意著紙。「如果這是發『盎』音,那這些一定是發啊音。」他指著編史家寫下的一群字母。「啊、耶、唉,凹。那這些就是喔了。」克沃思自顧自點頭,把筆塞回編史家的手中。「讓我看看子音長什麼樣子。」
編史家漠然地寫下子音,一邊寫一邊念出聲音。過了一會兒,克沃思拿起筆,自己寫完子音清單,請錯愕的編史家看到錯誤就幫他更正。
克沃思寫子音清單時,編史家看著他邊寫邊念,從頭到尾大約花十五分鐘,都沒有出錯。
「這系統超有效率!」克沃思讚歎,「非常有邏輯,你自己設計的嗎?」
編史家停了很久都沒說話,他凝視著克沃思面前寫的幾行字,最後他不理會克沃思的問題,問道:「你真的一天就學會泰瑪語嗎?」
克沃思淺淺一笑,低頭看著桌子。「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我差點忘了,其實是花了一天半的時間,一天半不眠不休。你怎麼會問這個?」
「我在大學院聽到的,原本一直不太相信。」他低頭看克沃思在他的密碼紙上寫的工整筆跡,「全部嗎?」
克沃思一臉狐疑:「什麼?」
「你學會整套語言了?」
「當然沒有。」克沃思不耐地說:「只有一部分,的確是大部分,但我覺得你不可能完全學會任何東西,語言就更不用說了。」
克沃思搓揉著雙手:「現在你準備好了嗎?」
編史家甩甩頭,彷彿在清理腦袋一樣,他擺好一張新的紙,點頭。
克沃思伸手先阻止編史家動筆,他說:「我以前從來沒講過這個故事,我猜以後也不會再說一次了。」克沃思把身體前傾,「在我們開始之前,你必須先記得,我是艾迪瑪盧族,我們是講卡路提納燒燬前的故事,在沒有書籍記載,也沒有音樂可演奏之前。第一把火點燃時,我們盧族正在閃爍的光圈裡編造故事。」
克沃思對編史家點頭說:「我知道你以收集故事與記錄事件聞名。」克沃思的眼神轉趨冷酷,如碎玻璃般銳利,「即便如此,也不要擅自更改我說的一字一句。如果我看似迷失,看似偏離,切記,真實的故事鮮少直線到底。」
編史家嚴肅地點頭,試著想象一小時就破解他自創密碼的頭腦,那頭腦可以一天學一種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