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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能下榻了,並且病情一日一日地嚴重起來。拖了三個月,已骨瘦如柴,皮包骨頭,臉上黃得發亮,說話半天一句,像蚊子哼唧。又過了幾天,眼睛就睜不開了。黑暗裡,丁三模模糊糊地想著他這一輩子的事,幾多興奮,幾多快樂,覺得這一輩子做了許多大事,沒枉做一個男子漢。再想想現在,心裡不免生出許多悲涼。
這天晚上,他睜開眼,見一枝蠟燭點著放在窗臺上,心裡有點奇怪,問妻子:“怎麼把蠟燭放在窗臺上?”
“不然往哪兒放?”妻子端了蠟燭進東房間去了,順手關上了西房間的門。
不一會,閃進一個人來。
丁三妻子明白:喘子來了。
這喘子是這地方上惟一的一個念過十年書的人,寫一手好毛筆字,過年時,這地方上的對聯皆出自他之手。他性情也很好。做小學教師那會兒,他就跟她好。後來,他得了喘病,她家裡不敢把她嫁給他了。喘子終於喘得不能做教師了,就拿幾十塊錢在家閒著。他和她一直未斷,每當看到西窗臺上有燭光時,他就會過來。
“你在房裡幹什麼哪?”丁三聲若遊絲。
“幹活哩!”
“噢……”丁三的聲音越發微弱,像是要睡著了。
丁三直到臨死,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婆一直在偷漢。
一九八五年十月於北京大學二十一樓一零六室
泥鰍
一
這地方抓泥鰍的手段很特別:將蘆葦稈截成兩尺多長,中間拴一根線,線的一頭再拴一根不足一厘米長的細竹枝,那細竹枝只有針那麼粗細,兩頭被剪子修得尖尖的,叫“芒”,往剪開的鴨毛管中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