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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豐道:“你不要撕毀老陸為咱們定的君子協定。你記不記得你在哪條街見的那母子倆?提供這麼好的新聞線索,我可以請你吃飯。”
史天雄笑道:“我很想吃這頓飯。要是有賞金,我更是求之不得。可惜,我一下子想不起那條街的名字了。”
梅豐開玩笑道:“是不是因為我沒說吃什麼飯?你來個不見鬼子不掛弦呀?”
史天雄道:“也許是吧。你別忘了,我現在是個商人。”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堂屋裡,相女婿的戲也正式開演了。
梅蘭問了一般情況後,已經打定主意要棒打鴛鴦了,眯著依舊美麗的柳葉眼,仰著下巴,評說著:“叫個啥名不好,偏偏選個狼。”
古狼迫著梅蘭的眼風看著,說:“阿姨,原來是小兒郎的郎,發表詩歌時,我嫌這個郎太奶油了,就改成豺狼的狼了。”
梅蘭皺皺眉頭嘆一聲:“小雨屬兔,是吃草的小動物,這狼可是要吃肉哇。這個屬相……”
梅紅雨忙接道:“媽,十二屬相哪有屬狼的?古狼屬雞,也是小動物。”
梅蘭道:“十二屬相,我還能記住。算下來,小古你也是要奔30去的人了。這書上說,男人30要站起來……小古呀,編輯是拿工資吃飯吧?一個月能領幾個錢?還能發幾年?會不會下崗?”
古狼不想再忍耐了,皮笑肉不笑地說:“400多塊,還能發幾年,不好說,可能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
梅蘭耷拉著眼皮說:“我也不問你住幾室幾廳的房子了。400來塊錢,少了點,你身上有煙味,可見你是抽菸的。這點工資嘛,夠不夠養你一個人……”
梅蘭拿著架子,掰著手指頭說:“問題多了。我呢,窮人得了個富貴病,一個月要花1000多。紅雨也是個苦命人,攤上我這個病媽,推也沒處推。你家裡人都在農村,恐怕想幫你也沒力量。小古啊,怎麼養家這個問題,不知你考慮過沒有?”
古狼壓著火站了起來,僵笑著說:“阿姨,你提的這個問題很重要,我要回去認真考慮考慮。告辭了。”抬腳就往門外走。
梅蘭喊一聲:“小古,阿姨就不送了。”
古狼推著腳踏車往門外走。梅紅雨追出來喊:“古狼,你別走——”
古狼恨恨地丟一句:“等我搶完銀行再來吧。”揚長而去。
廂房裡,三個人都愣在那裡。
梅紅雨穿著外套,拿著小包說:“你怎麼能這樣!”
梅蘭世故地說:“生活是過日子,是油鹽醬醋,不是什麼一低頭的溫柔。嫁給這種人,你會苦一輩子。你,你要幹什麼?”
梅紅雨說:“我要去向他道歉!他是沒錢,可他會寫詩。”
梅蘭拽住紅雨的胳膊,流淚道:“聽媽一句勸,和這匹什麼狼斷了吧。掙小日本的錢,不會長久!共產黨的廠,說不管不要我們,就不管不要了,別說這些資本家了。”
梅紅雨固執而堅定地說:“我願意!你放開我。”母女倆在門口撕扯起來。
梅豐忙跑過去勸,梅蘭走到門邊,一手倚著門框,一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厚疊花花綠綠的發票,在空中抖著,“我從紅太陽病退,廠裡只報過300塊錢藥費,花這六七千,不都是你這個寶貝女兒賞的?你當然有資格罵我了。”說到這裡,越發激動起來,“這他媽的叫什麼日月!好端端一個紅太陽,硬叫庸才貪官整垮拿垮了。我這個病人依靠誰去?一個月150塊生活費,嘴都顧不住,活著還有屁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梅紅雨哭喊一聲,“媽——撲在梅蘭身上,母女倆抱頭痛哭。梅豐也開始陪著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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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偉作品
第七章
看見梅豐把堂屋門掩上了,史天雄和陸承業坐在廂房裡,一言不發。紅太陽是不是叫庸才、貪官整垮拿垮了?陸承業和史天雄都是知情人,最有發言權。像中國的官場一樣,中國的大企業的興衰,與主要領導人的個人能力、個人魅力、道德操守關係甚大。如果這個領導核心沒有被架空的話,只用看看這個核心,便知道他管轄的區域是豔陽高照還是濃雲密佈。不管這些年中國在體制和法律法規上取得了多麼大的進步,都沒有從根本上改變中國人世代企盼好官的心理定勢。近20年來,紅太陽集團的核心只有一個,那就是陸承業。曾幾何時,陸承業在紅太陽集團26000員工心裡,在近兩萬個家庭的口碑裡,還是一個傳奇式的英雄人物。如今,同樣一個人,卻在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