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寒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平章老弟,再過八個月,我就到站了。一個快要下課的人,經不起大折騰。”翻幾頁價格表,“你定這個價位,多數都低於進價了,這種清倉跳樓的生猛戰法,還不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抖散架了?這兩天,我們受的指責已經不少了。說句老實話,我沒有你那種必勝的把握,不敢弄險。”
西平倉儲的小朱伸手扶扶眼鏡架,“蘭總,這幾年,都是你吆喝什麼,我喊什麼,賣什麼。按這個價位,一天下來,要淨賠二三十萬,我感到有點吃不消。我剛被扶正,不能像你一樣一言九鼎啊!”
另外三個老總都表示按這個價位行動,有困難。
蘭平章從筆筒裡抽出一支鉛筆,說道:“這就是我們其中的一個商場。”大拇指頭一推,鉛筆斷掉了,“要是我們團結起來呢?”又從筆筒裡拿出四五根鉛筆,用力用拇指推著,“要不,怎麼說團結就是力量呢?‘都得利’敢拿出200多萬,保衛自己天天最低價的信譽,可見它的野心有多大。我把醜話說在前頭,這一次我們要傷不了‘都得利’的筋骨,三至五年內,它會把我們一個個幹掉。”說著,把鉛筆一根根折斷,扔到老闆桌上,“這次,用不著動用資金,用不著組織人員,西平想發這種意外之財的人,多得是。這麼好的形勢,要是不能充分利用,過後是要後悔的。用一些非常手段,對付‘都得利’這樣的私營股份制零售公司,難道還用怕掌握我們命運的人打我們屁股嗎?沒這事兒。十五大給私營經濟一個名分,已經夠意思了。憲法又沒有寫上所有的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嘛。現在是鼓勵發展各種經濟,又沒說不要公有制這個主體了。你們放心,我是牽頭的,出了問題由我兜著。大敵當前,退縮,保不住頭上的頂子,也不可能落得個善終。你們的包袱,都不比我的雪銀輕。你們目前的效益,也都沒有我們雪銀好。奇怪的是,我憂患得每天吃四片安眠藥,喊狼來了把嗓子都喊啞了,你們卻認為這狼只是披著狼皮的羊,不吃人。你們要是都不願幹,雪銀也犯不著去跟‘都得利’單打獨鬥。咱們就一起等死吧。我相信我的雪銀肯定最後被吃掉。我就等著一個一個給你們送終了。我說同志哥,這決不是危言聳聽。維持現在的現狀,‘都得利’會逼得我們利潤直線下降,陷入絕境,主管部門會以為我們都是窩囊廢,讓我們下課。如果我們硬要和‘都得利’正面較量,我們這幾家,都必須再裁員百分之五十。再裁這麼多人,他們心裡不平,到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門前一坐,我們又要下課了。因為我們沒管好自己的人,給社會穩定帶來了隱患,沒有繃起政治這根弦。現在,穩定就是最大的政治。眼下只有一條路:踩住‘都得利’,熬到中國加入WTO。”
蘭平章這番話一出口,幾個人臉上都掛上了悽惶的神情。這些,確實是他們面臨的嚴峻的現實。平日時他們也會偶爾想想某一個方面的危機,也會在夢裡被一種可怕的景象驚醒。這一回,看見蘭平章用妙嘴畫出這張全景生存圖,還是感到了震撼。
小朱說:“蘭總,經你這麼一說,我更明白了。咱們關門說話,也不怕丟醜。賠錢跟‘都得利’幹一仗,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賠了錢又不用我們自己掏腰包。我有兩個疑問,想請你解釋。第一呢,我不知道你這次搞的這個表,依據是什麼?都得利這回頂多用成本價跟我們相持,我們沒必要用低於進價的方式做這件事。第二,金月蘭當然是個過了氣的名星,不用考慮她身後的背景,這個史天雄就不一樣了。聽說他和陸震天的女兒離婚後,在陸家並沒有失寵。這要是把他惹惱了,他去江豐年或者燕平涼那裡告我們一狀,我們恐怕還得挨板子。我不大明白你這一次因什麼理由,對‘都得利’下這種辣手?”
王總附和道:“問得好。”
蘭平章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伸出指頭點點小朱道:“你這個小朱啊,成精了,成精了。不過,還欠一點老練。蘭平章敢做的事,你娃應該無條件跟上。我離下課還有五六年時間,不把敵情摸清,我敢押這一注嗎?既然你們都想看看底牌,那就讓你們看看吧。醜話說在前頭,這件事誰的嘴裡缺把門的,說了出去,後果只能自負。算了,這個有大背景的人物,我還是不說為好。告訴你們吧,陸家早就想逼史天雄離開西平,繼續做他們的女婿了。我們把‘都得利’搞得越慘,陸家的人越高興。一個有背景的人,前些日子搞到了‘都得利’的一張磁碟。這張盤裡存了‘都得利’所有的核心機密。這份表,我是參照‘都得利’應急最低價格方案造出來的。”說著,又從保險櫃裡取出兩份材料交給王總和小朱。“你們看看這些‘都得利’和廠家籤的這些合同。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