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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真能說出些什麼道理。
只不過,他要玩,她也陪著他。
舒倫想的有些出神兒,胤禛連叫了她兩聲,她也沒什麼反應。
他便將手邊的紙團了,朝她丟了過去,賭氣說:“想什麼呢,靈魂兒都飛上天了。”
舒倫將他扔過來的紙團,開啟看了看,已寫了滿滿一張了,知道他已經煩了。
她笑了笑說:“你剛才說什麼?”
胤禛喝了口冰涼的綠豆粥,說:“現在朝裡局勢不明,我們該當如何自處?軍師有何高見啊?”
舒倫說:“你封了我做軍師,那軍師的話,你可會聽啊?”
胤禛倚在靠椅上,伸直了腿,將腳放在桌子上,怎麼自在怎麼來。
他說:“軍師的話,我自然聽著。”
舒倫站在他身邊,說:“你別玩笑,我說的是正經話。現在直郡王與太子鬥得兇,人人拉幫結派,這是皇子黨爭,你現在大了,手底下也有些人,不必前幾年年紀小,沒人當回事。你要小心些,他們少不得要拉攏你,你別被纏進去才是。”
胤禛想起前幾天下朝時,大阿哥邀他到府上敘話的事,說:“身處其中,想獨善其身根本不可能。”
他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晃。
舒倫說:“既然不可避免,不妨學學莊子,與時俱化,他們來找你,你便應承下,之後,當處於材與不材之間,讓他們覺得你無甚大用,也好叫他們放心。”
胤禛眼中明光一閃,讚歎道:“軍師果然厲害,與我所想一致。”
他有些激動,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氣,握的她手疼。
舒倫說:“孔孟之道,易於安邦定國。只是若論起為人處世,老莊之學未必不如中庸之道。”
胤禛笑道:“說的好。依我看,有一點,一定要明白,那就是不管大哥和太子暗地裡鬥得怎麼水深火熱,不管我們心裡怎麼想,怎麼打算,支援誰,不支援誰。面上卻決不能露出拿大哥與太子比較的意思。”
舒倫一笑,她早知道他是個厲害的。
太子是未來儲君,身份獨一無二非其他皇子可比,膽敢與太子一比高下的,那便是意欲大位,意圖不軌。
一樣的道理,若誰敢把哪一個皇子單拿出來與太子做一個衡量。同樣是大逆,是謀反。
胤禛說:“太子是嫡出正統,若把太子與大哥比,便是不忠,況太子是皇父的心頭好,襁褓裡就欽定了的,這裡面還有個孝,再者,就像你說的,皇子黨爭,是會動搖國本的。有這三條在,太子就永遠是太子,大哥就是再爭,也沒什麼出路。”
舒倫聽到這兒,稍稍愣了愣,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他苦笑著跟她說過,忠孝,國本,社稷,他自出生,肩上就擔著這麼重的東西,他想逃,卻逃不掉。
沒想到,這樣的話,今天又聽到了一次。
舒倫握了握胤禛的手,有些慶幸,慶幸他不是太子,不必時時如履薄冰,時時想著自己是天下表率,想著聖上,朝臣,天下人的看法,亦不用天天為著別人會來爭搶那個位置而犯愁。
真好,他不是太子,也無爭儲之心,只求自保了,做個閒散王爺,這樣真好。
胤禛問她:“你說,真要比一比大哥和太子的學識見地,誰更勝一籌?”
舒倫反問:“你說呢?”
胤禛敲著椅子扶手,說:“各有所長。”
舒倫點了點頭:“太子尚文,直郡王崇武,若說治理國家,太子當好些。”
“何以見得?”
舒倫說:“太子詩詞皆通,儒釋道各家,均有涉獵,他的學識連太傅張英都直說,學生高明過師傅,他教不了了。治國之道麼,太子幾次監國,從未聽說出過什麼岔子,聖上和諸大臣也皆有讚譽,為人,也比直郡王和氣,慈善些,這皆是仁君當備的條件。”
本是是他叫她說的,現在她實話說了,胤禛見她將太子說的那般好,自己心裡又不是滋味了。
他不服的說:“有那般好麼,大哥詩書上也不見得有多差,皇父交辦的幾件差事,也件件辦的漂亮,更別說,武功是眾兄弟中最好。”
舒倫早看出他臉色不好看,笑說:“你說的全對,直郡王樣樣比太子好,成了吧。”
胤禛仍有些彆扭,強聲說:“我說的是實話。”
舒倫輕點他鼻尖,說:“是。”
胤禛說:“只可惜,他們個個都很好,個個文治武功,你卻嫁了個最不成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