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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考慮太多,她蘸溼毛巾的一角,就自上而下替他用酒精擦拭身體,藉此緩解高熱,頸部、手臂、背部和下肢,連足心都擦了。
只避開了胸腹以及他手上的受傷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怎麼糟蹋自己的,那傷口癒合得一點都不好,可能就是因為這個而發熱的。他人又長得高大,她來來回回擦拭了幾遍,自己反倒累出一身汗。
好在功夫沒白費,蔣鳳麟終於退燒了,呼吸也平順了許多。
他眼睛閉著,掩去平日看人時的犀利凌人,眉很濃唇很薄,卻不是個薄情的人,下巴瘦削,似乎比從前清減了很多。
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他了,連翹一時間竟然移不開眼。其實仔細看,琪琪也有很多地方像他的,血緣,是割不斷的聯絡。他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真想象不出會是什麼光景。
連翹長嘆了口氣,陪著他好一會兒,才走出了房間。
熬著米粥的小鍋噗嗤噗嗤地響著,連翹倚在廚房敞開的窗戶邊上,看著外灘瀲灩的夜色溫柔說著:“你先睡吧,別等我了……嗯,我等他醒了再回來……知道,你不用過來,我叫了計程車的,放心吧。”
她的頭髮盤了起來,露出秀氣的脖頸,雪紡衫的袖子也挽到臂上,戴著不知哪裡找到的格子圍裙,再加上空氣裡飄著的米飯的味道,溫馨美好得難以形容。
如果不是在跟那個人講電話的話。
如果她是他的妻子。
如果琪琪也在他們的身邊。
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連翹掛了電話,轉過身就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蔣鳳麟,欣喜地笑了笑:“你醒了?”隨即覺得自己的表情不對,又刻意收斂起來,“也不躺著,病成這樣還敢喝酒,給誰看呢?”
蔣鳳麟只定定地凝著她,忽而喊了一聲:“翹翹。”
只有媽媽和他,會這樣喊自己。
連翹見他那雙眼炙熱得可怕,輕輕的呼喊更像過了電似的,心頭一顫,扭頭去關了火,飛快抬手除了圍裙,嘴裡硬邦邦地說著:“我看你手上的傷口還在發炎,只找到些米,你吃點粥再吃藥,明天早上去醫院看一看吧,別拖出大病。很晚了,我先走了。”
說著就要越過他往外走。
就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連翹感覺腰上一緊,接著整個後背就貼上一個發燙的懷抱,這是一個她曾經無比眷戀的地方,氣味熟悉,感覺熟悉,聲音熟悉,可是美好不可複製。
“別走……翹翹,別走,留下陪我好不好……”不知道是因為是病著,還是因為他太渴求,他的語氣已近乎卑微,那是曾經只有連翹自己才有的情緒。
時光轉換,物是人非。
蔣鳳麟把臉貼在連翹耳側,灼灼的呼吸灑在她敏感的耳間,她整個人都戰慄起來。
她在他的懷裡!
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樣滿足的感覺了,每每午夜夢迴,以為找到了她抱緊了她,等醒了才知道是一場空,那種反覆失去的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得。見連翹沒有第一時間就掙脫,蔣鳳麟簡直是狂喜,他以為她和他一樣心裡還是惦記著彼此,不然她不會為他生了孩子,不會午夜為他而來,不是嗎?
人的心,是貪的。
一個擁抱又怎麼滿足得了蔣鳳麟心裡叫囂的獸,病弱的姿態讓他有恃無恐,他緊緊抱住了連翹,從她的耳垂開始繾綣地親吻,然後流連到脖子,香肩……雙手也控制不住地伸進她薄薄的雪紡衫下襬,按照記憶裡的感覺往上盡情摩挲。
可當他轉過她的身想吻她的唇的時候,卻生生怔住了。
連翹正在無聲地哭泣。
蔣鳳麟以為她這樣的反應是在厭惡他的親吻,或許還為姓賀的守身,剛才的狂喜漸漸被她的淚水淹沒,雙手無力地滑下,修長的指節拭去她的眼淚,替她整理好衣服。
反手再一次緊緊抱住,這次擁抱只是一個瞬間,他便放了手。
蔣鳳麟苦笑:“別哭了啊,你知道我對你的眼淚最沒轍……”
連翹從失神中醒了過來,她哭,是因為她那一刻不得不承認,一個來自他的小小的碰觸,一句低聲的呢喃,甚至只是一個眼神,仍然對她有那麼大的影響!
她鄙視自己懦弱,又害怕會再陷入蔣鳳麟的漩渦。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面對他,可是一個小小的擁抱,一個輕輕的親吻,就能瓦解她的意志,也許她真的不該來,不該高估了自己。
他給的溫暖,就像那開在懸崖上的花,越美麗越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