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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什麼,蕭見深沒有說下去。鐘太醫也識相地不去多問,只轉向醫治上的問題:“既然身懷母蠱者已死,這同心同意蠱也就不足為懼。殿下稍待片刻,臣這就幫殿下將體內子蠱取出。取出不難,只要沿著其被種入之地,再將血肉割開,並佐以特製線香引誘,便能順利將其挑出。”
蕭見深略一點頭,只等鐘太醫取出那切割工具,就見這老太醫示意童子開啟手邊藥箱,然後自藥箱中緩緩取出了……一條黑布。
取出這條黑布之後,鐘太醫還向蕭見深解釋:“用此物矇眼,可使臣坐懷不亂。每每來東宮為殿下診治,臣必備此物,以防萬一。”
蕭見深:“……”
他就算本不在意,看著眼下這情景,也無端升起了些許的擔憂。好在老太醫雖心態年輕,手頭功夫上卻十足的老辣,在用些許藥材配置並點燃之後,靜待一刻鐘時間,當蕭見深感覺到胸口又傳來綿密的疼痛之時,鐘太醫以布矇眼,將蟬翼刀立於指尖。但見那銀色刀光於肌理之前輕輕一閃,一線紅絲便被就中牽出!
端坐在椅子上的蕭見深一招手,已將那紅絲捏在掌心,定睛一看,乃是一條活蹦亂跳的蟲子。
他心生厭惡,手中勁力一吐,已將這蠱摧做飛灰,同時向鐘太醫說:“蠱已挑出,太醫可睜開眼睛了。”
鐘太醫卻不忙著解下眼上的布,反而問:“殿下可整理好衣冠了?”
蕭見深已懶得無言以對了。他淡定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保證除了雙手與面孔之外一絲肌膚都不露於人前,方才說:“還有一事。”
鐘太醫這時剛剛睜眼,忙問:“不知殿下還有哪裡不適?”
“孤已無不適。但孤需要太醫幫孤配一副藥。且孤希望,這副藥能讓孤看起來下一刻就要大歸。”
“這樣,孤方才能夠見見想見之人,看他們心中究竟是……作何想法。”
蕭見深話音剛落,鐘太醫的目光已開始連連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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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註定不是一個尋常的日子。
潛伏在這朝野中心之地的諸多探子都得到了一個價值無量的情報,並且他們也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簡潔的語言,將這情報傳遞給自己那位於幕後的主人:
午,太子遇刺,招太醫院掌院入宮,至晚間,未見其歸。
而僅一日之後,這本該只暗處風雲湧動的事情因為皇帝的一旨召太子入宮的旨意浮出水面。
太子蕭見深遇刺重傷在床,太醫院掌院無能為力,已召太醫院其餘御醫入東宮會診;皇帝再發御旨,著令二品以上大臣及郡王以上皇室成員,入東宮為太子祈福。
而在這御旨發出之前,還另有來自東宮的旨意,已將莊王與梁閣老請到了蕭見深的面前。
這已是一日的傍晚了。
紅澄澄的太陽在天邊落了半個臉兒,天地倒還是亮著;但正因為天地的明亮,反而越襯得躺在床上的蕭見深面色蒼白、神色疲倦。
他彷彿剛剛自昏迷中清醒,兀自在床榻上靠了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來,在王讓功的小聲提醒下看見站在身前的兩個人。
他的目光先落在莊王臉上,說了聲:“皇叔。”接著又落在梁泉流臉上,道,“梁閣老。”
兩人都躬身道:“殿下此時身體不適,未免加重傷勢,當多加休息才是。”
蕭見深輕輕咳嗽起來,守在一旁的王讓功急忙遞上用以遮口的手帕。蕭見深以白帕掩了唇片刻,繼而看了不看,徑自將手帕收入被中。
兩人眼觀鼻鼻觀心,不動聲色間已瞥見了那出現在白帕之中的點點猩紅。
這時蕭見深道:“今日叫二位過來所為一事。孤近日恐無心力處理朝政,此時就有賴閣老多加操勞了。”
梁泉流肅容道:“不敢,此乃老臣分內之事。”
蕭見深又道:“父皇久居深宮、不理朝政,皇弟垂髫稚童,不堪大任……這最後裁決之權,就交由皇叔從旁協佐吧。”
本低眉斂目的莊王一下子抬起了臉。
他的目光與蕭見深的對上。蕭見深的那張他不願意看見的臉,便一下子又衝進了他的腦海中。
但此刻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莊王鎮定心神,在床上人疲倦的神態內慢慢躬下身,緩緩道:“本王添為太子之皇叔,有一句話,明知不當說,還是要說。自古以來,任一盛世之朝,只聽聞陛下尚在而太子監國,未嘗能聽聞陛下尚在,而立皇弟攝政王的。”
“此事,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