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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篾搖晃,水紋泛泛,燭光又亮起,照亮二人面頰。李瑞清只是淺淺親她一口,便打彎抱起了她:“比起點穴,我發現這樣你更配合。”
趙向零轉頭咬他胳膊,恨恨道:“無賴!”不過倒也沒有掙扎,由著他抱著自己出去。
外頭依然無人。李瑞清只好將趙向零放下,自己去將燭臺點亮。
轉過頭來,趙向零已經在屏風後換好裡衣,溼著頭髮坐在了地上軟墊中,伸手拔上頭的毛。
沒有胭脂色,她面頰同唇瓣都有些蒼白。
哪怕用的是最好的藥,她也不能恢復的那麼快,更何況又在池子裡泡了許久,就更不好了。
李瑞清將她溼發用幹軟巾包好,又將她穿得亂七八糟的衣服重新整理好才出門。
伏在桌上,趙向零淺睡了一會,感覺到有人抱自己起身。她睜眼,果然瞧見李瑞清已經洗好換過衣服。
擱上床,趙向零擁著被子滾了兩圈,翻到裡頭,睡眼朦朧:“左相安,熄燈,睡了。”
說完,她閉眼,竟然真的是要睡的模樣。
“別裝。”李瑞清坐下,扶她起來,替她拭發,“為何不悅。”
趙向零被扯起,仰頭想了想,安安靜靜伏在李瑞清腿上。她張口,低聲道:“今日是我生辰。”
趙向零不喜歡她的生辰。因為在這一天,她總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是一個人,偌大皇宮裡的一個人。
李瑞清微怔。他不知道這件事,只當今日與平常一樣。趙向零從來不主動提起這件事,他也沒問過。
他只知趙向零的生辰同先皇臨近,所以她的生辰就每每都不大辦。
想到這裡,他看著趙向零的目光柔和幾分,坐正讓她枕著自己的腿更舒服些。
趙向零挪挪身子,閉眼靠在他大腿上:“我從起床開始盼,希望他們今天會回來,我一直等,一直等,他們就是一直都不出現,一直都不來。”
他們,指的是趙向零的爹孃。雖說先帝駕崩,趙向零繼承皇位,但究竟有沒有駕崩,李瑞清和趙向零心中都很清楚。
或許李瑞清更清楚。
“哥哥也沒有回來。瑞清,我是不是特別讓人討厭?”
“沒有。”李瑞清低頭,慢慢將她頭髮一點點擦乾,柔和道,“他們只是趕不回來而已,其實他們都很想你。”
趙向零換了個方向躺著:“是麼。”
她的語氣很淡,淡得叫人心痛。在位五年,她沒有再見過父母,偶爾在年節會看見趙向晚,同親人相隔兩地。
剛開始或許會難過,但時間久了,倒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只是在特殊的時候,總是會更脆弱些。
頭一輕,李瑞清起身,將腿從她頭下抽出。他道:“你先躺一會,我去去就來。”
趙向零翻個身,趴著瞧他出門。
沒有穿上外衣,所以他並不打算走遠。他要去哪?或者說他要去做什麼?
大約翻了幾個身,數了幾百個數的功夫,李瑞清才回來。他的手裡端著碗熱騰騰的麵條。
原來,他是去煮長壽麵了。
搬來方桌,李瑞清示意趙向零坐過去:“抱歉,時間太趕,只能做清水面。”
趙向零下床盤腿坐著,瞧見面裡頭仍舊覆著蔥花,綠油油的,倒也沒有平時那麼討厭。
她提起筷子指給李瑞清:“我不喜歡這個,待會你替我吃,就算我吃掉了。”
挨著她坐下,李瑞清笑:“好。”
古人云,面,即為臉面,又傳人中越長則壽命越長,故有長壽麵之說。
御膳房無論何時都有熱好的雞湯,所以這麵條是擀好一條面後下在雞湯裡煮出來的。細嗅有香油和蔥花的味道,不會太油膩。
趙向零低頭,慢慢找到面頭開始吃。
很長的一根,只有一根。
趙向零想著想著,垂頭不語,有兩道細細水線從臉頰滑落,跌進面裡。
孤孤單單的一根面,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皇帝萬歲,孤家寡人。
將最後一口嚥下去,趙向零抹了抹眼,抬頭拭唇:“我吃好了,謝謝。”
說起來,這還是這五年來第一回有人給自己過生辰。
李瑞清抬手,以指腹輕輕將她臉上淚痕擦淨:“怎麼好端端的,又哭?”
趙向零笑,抬頭搓搓臉:“沒有,我只是很開心。”
嘴上說著開心,臉上寫滿了垂頭喪氣。
李瑞清攬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