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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向零支開李瑞清聽取青瓷情報的同時,鳳棲宮一個不易叫人覺察的角落裡,低淳聲音如水波漾起:“是誰?”
火語一身黑衣,笑吟吟靠在立柱旁,伸頭笑道:“一個主子您絕對想不到的人。”
“向零。”李瑞清不帶詢問,直接報出答案。
聽見向零二字,火語狐狸似的眼中笑意愈發明顯,他環臂,重重點了點頭。
接替屬木的位置後,火語察覺到有人在暗處打探暗影閣的線索。順藤摸瓜反查回去,發現竟然是趙向零手下東林。
這一發現可不得了,他立刻乘著趙向零不在同自己主子稟告。
李瑞清似乎並不驚訝。他略作思考吩咐道:“如果這些日子有人潛伏進商鋪,讓他們進,不過掐斷同劍影閣本部的聯絡。待到有人撤退後,再將剩下除熟人外全部殺淨。”
再想一想,他又道:“可以適當給璇璣閣送送訊息。”
璇璣閣乃是暗影閣的頭號對手,說是江湖流派,其實是趙向晚在京城的據點。
雖說有個皇帝妹妹,但作為哥哥總不能朝妹妹伸手,不但不伸手,趙向零的吃穿用度大多是從這個哥哥這裡來的。
劍影閣同璇璣閣素來不對盤,正如李瑞清同趙向晚見面必打。給璇璣閣造成點麻煩,李瑞清樂的坐壁上觀。
“送訊息?”火語有些不明白。送什麼訊息?
若說是想將事情嫁禍給璇璣閣就罷了,可送訊息……總得有東西送。
李瑞清扯唇,冷笑道:“信封裡裝點土,不然還送什麼?”
洛陽紙貴,他沒錢給趙向晚糟蹋。
火語記起兩個門派主子的矛盾,立刻收斂了笑:“主子,屬木......”
“讓他回來。”李瑞清低聲,眉宇間略有沉重之色,“他回來後先去我那裡,我......再看看。”
養了大半月的傷,也不知他好到了什麼程度。
火語重重吸了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顏,道:“好。主子您也不必太擔心,好歹保住了手。”
“嗯。”話雖如此,李瑞清並未減少半點鬱色。他揮手示意火語離開,託著手中摺子折回梧桐宮。
王堯折了子孫根,王氏大房一脈徹底沒了希望。王堯雖說小妾眾多,但沒有庶子,連個能扶起來的女娃也不曾有。
他沉浸雪月多年,為何後院沒有半點動靜?這不得不叫人深思。如果他根本就不能留下子嗣,那毀了他那勞什子玩意兒又有什麼意義?
李瑞清凝眉。他同王堯的糾葛,不能以個人來看,可讓他這樣輕輕鬆鬆混過去,心中總有不甘。
想著如何對王家重重保護下的王堯下手,李瑞清走入梧桐宮深處,後知後覺地發現宮中無人,燈火俱滅。
夏日天色晚的慢,李瑞清出門已是飯後,一來一回竟然也去了大半個時辰。
天色已灰,沒有燈火的宮殿顯得格外冷清。
李瑞清腦中念頭散去,心下不安。前些時候趙向零在自己眼皮下被擄走,如今難不成又發生了什麼意外?
輕點速行,他掠過長廊,直接奔向梧桐宮主殿。轉過大堂屏風,掀開繪花鏤空西洋鏡,錯過幾棵海棠樹,推開主屋門,果然發現裡頭空空如也。
其間只看見寥寥幾個宮人,青瓷青歌等人俱不在。側耳聽簷上暗衛呼吸輕淺,她並沒有遇襲。
那為什麼要將燈熄了,一個人黑漆漆地坐在裡屋?
多半是她又想了什麼么蛾子要來整自己。
李瑞清做好一切準備,卻還是沒有料到趙向零不省油的程度。
屋中靜悄悄地,沒有人。只有一股濃烈的酒香從屋後湢室傳來。
李瑞清想起上回在湢室裡發生過的事。那回他喝糊塗了,扯著趙向零下了水,然後......
掩唇低咳兩聲,李瑞清走到湢室前,喚道:“向零。”
回應他的是裡頭忽然亮起的光。
燭火搖曳,更添幾分幽深。裡頭沒有回應,李瑞清愈發不安。他皺眉,細聽裡頭只有一個呼吸聲。
不用問,也知道那是趙向零。
他候在門口半晌,裡頭沒有應,也沒有侍從出來通報。
擰眉,李瑞清的不安在裡頭燭火突然熄滅後達到最大。他推門闖了進去。
而就在他推門進去的那一剎,燭火再度亮起,池中央那個坐在竹篾上纖細的背影就在這樣搖擺不定的燭火中顯得愈發苗條。
她身上一襲白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