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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底,慢慢有恨意流露而出。總有一天,他要讓他們都嘗一嘗自己三年前的痛處!
他的腳下,青花捏緊瓷瓶,呼吸急促了幾分。她的身上肩負著的是一城的罪孽,她必須叫趙向零血債血償!
趙向零打了一個噴嚏。
從出連城再度行水路的時候,她就染上了風寒。
如今坐在船頭,她面頰掃過涼風,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
背後,李瑞清默默替她披好披風:“覺得涼就別坐在此處。”
揉揉鼻子,趙向零笑道:“沒有,我覺得很好,裡頭太悶,我坐不住。”
李瑞清沒再讓她進去,只是默默將她的披風圍攏些。
旁邊被忽視得完全的司寇黎嚷嚷道:“你們要不要這樣?我總覺得我比下頭的水還要清澈些!”
趙向零默默看了司寇黎一眼,沒有說話。
這傢伙是死活賴上船的。他好好的司寇二公子不當,非得要糾纏她和李瑞清,說是要藉著商隊長長見識。
哪怕李瑞清告訴他,他們並不打算和商隊一起走,司寇黎還是眼巴巴的賴上了他們的船。
看見司寇黎,李瑞清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他冷著臉對趙向零道:“入秋了,也不知道下頭的魚存糧夠不夠。”
司寇黎笑嘻嘻地接話:“李兄你可真有意思,魚又不冬眠,它們可不儲存糧食。”
“應當是不夠的。”趙向零笑眯眯道,“瑞清,我聽說有些魚食腐肉。”
司寇黎絲毫沒有感覺到話裡頭的殺意,他笑:“少夫人這倒說的沒錯,有魚食腐,才能保持江河的乾淨清澈。不然咱們看見的水會渾濁不堪。”
李瑞清若有所思:“食腐倒是食腐,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吃生肉。”
司寇黎搖扇笑道:“李兄有所不知,我聽聞咱們南國之外的叢林之中就有這樣一種魚,聽說一群魚能將一頭牛吃得只剩骨架。”
“既然牛吃得,人自然也吃得。”趙向零點點頭,似乎有所悟。
“當然,所以當地人不敢輕易下河,就是這個緣由。”司寇黎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李瑞清和趙向零點點頭,異口同聲道,“那就勞煩司寇兄了。”
司寇黎愕然。他們要自己做什麼了麼?為何自己方才沒有聽到?
趙向零指著水面,笑道:“司寇兄,此處魚缺少口糧,還請你下河老老實實作為他們的冬糧罷!”
司寇黎瞪大了眼睛。這,是人說出來的話麼?下去當冬糧,豈不是要自己去世?
再者冬天的水這麼冷,下去至少都得傷風。
見趙向零笑得狡黠,司寇黎轉頭朝李瑞清求助。他見李兄素來溫和,應當不會......
李瑞清形容平靜:“此處水寒,怎麼能如此貿然?”
司寇黎微微一笑。他就知道,還是李兄......
“火語,替司寇公子取件暖襖,他要下水。”李瑞清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
司寇黎瞪大了眼。大哥!不帶這樣玩的!你們既然當初讓我上了船,怎麼能這樣始亂終棄?
火語速度極快,取來船上最厚的一件大襖,遞給司寇黎。狐狸眼裡藏著笑意:“司寇公子,請。”
司寇黎不知道自己是接還是不接。
轉頭,他瞧見趙向零和李瑞清兩人不為所動,看上去真的不像是在開玩笑。
“難道你們覺得,水裡頭的魚比我更值錢?”
李瑞清淡淡答:“魚,很好。”
司寇黎轉頭看向趙向零。
趙向零望著他笑笑:“魚,很好吃。”
司寇黎:“......”他就知道,天下夫妻一般黑,他們果然不負夫妻之名,合起夥來對付他!
“罷了,我不在你們中間礙事。”司寇黎終於有了覺悟。他直起身,往船艙裡去,“你們聊,你們聊!”
趙向零轉頭,瞧著下頭被翻起來的浪花。誰趕他了似的,反正他在不在這裡她和瑞清都一樣。
李瑞清在她身旁坐下:“還在想之前那件事?”
趙向零看著水面,笑而不語。
在權利漩渦中混了這麼多年,趙向零從相信自己的直覺。她覺得上回對李瑞清出手的一定有第三方人員。
“天不怕地不怕的趙向零,還有害怕的一日?”李瑞清也笑,壓低了聲音。
畢竟如今船上還有一個不明立場的司寇黎,他不能隨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