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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只好留她一個人在房裡哭了會兒,再回去時發現她居然在洗澡。也是,跟一個強|奸犯做|愛,想想都覺得噁心。洗完澡後,她就收拾行李離開了,還讓我轉告你,她不會再見你了,讓你以後也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我在信口編造著這個故事時,一直死死地盯著他的臉。他也面如死灰地看著我,眼裡只剩了絕望。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我也該走了。”我說。
他眼中忽然現出一種怒不可遏的瘋狂,我還來不及反應他就不容分說地拉住我,將我一把按倒在床上,雙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腦中掠過一絲短暫的恐慌,而後便為一種從未有過的巨大的愉悅所包圍。神父,我發誓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比情|欲還要猛烈的快樂——雖然情|欲從來沒有帶給我任何快樂。我聽著他口中的咒罵,簡直興奮得要昏厥過去了——
“你這個瘋女人,你到底要將我的生活毀滅成什麼樣子才肯罷休!你要恨就去恨那些混蛋啊!為什麼只恨我一個人!就因為我比他們多了一些良知嗎?你這女人太可恨了!太狠毒了!你為什麼不去死呢?你快點去死吧!”
我感受著他不斷加註在我頸間的仇恨的力量,心中有股難以言喻的、狂熱的洪流在激盪,讓我忍不住在心裡對他大聲地叫喊:“對,就是這樣,殺了我吧!馬上殺了我吧!我是如此愛你,又是如此恨你,這愛恨狂暴得快要將我摧毀了!所以,你殺了我吧!你不必再懺悔什麼,也不必再救贖什麼,你能拯救我的唯一方式就是殺了我!就讓那狂風把我吹卷,硫磺把我燻烤,沸湯的深淵把我沉浸吧!'1'”
我以為我會以這完美的方式死去,然而當我就要到達那快樂的頂峰時,他卻忽然鬆開了手。我眼前剎那閃過他流著眼淚的、空洞麻木的眼,而後便不可抑制地趴在床上劇烈地咳嗽起來,等到終於能夠撐起身子回頭張望時,他已經不知所蹤了。
我躺倒在床上,心情徹底地平靜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那夢境明明是安寧的,卻又浮動著一種濃重的悲傷。清晨醒來時,我的眼底掛著淚,腦袋昏昏沉沉的。安東尼依然沒有回來。
我穿好衣服下床,忽然發現對面的書桌上靜靜地躺在一張字條。我走過去拿起來,見上面寫著:“我已經受夠了,你這個瘋子。”
我迷茫地盯著那張字條,還未完全理解那行字的意思,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我走到門口開啟門來,聽見她用英文大聲地喊道:
“快打電話叫警察啊,有人在清潔室裡上吊自殺了!”
我木然地走到那個面色蒼白的女傭身邊,向她正驚恐望著的清潔室裡看了一眼:安東尼雙腳懸空地掛在那裡,就像一條垂在釣線上的死魚。不過他的衣著依舊是得體的,他穿了精細考究的西裝,繫了暗色花紋的領帶,腳上一雙擦得沒有半點塵埃的皮鞋。他直到死也是個體面的紳士。
我站在清潔室的門口看了大約兩分鐘,神思恍惚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起了行李。
17個小時後,我回到了香港,坐在這裡向神父您傾訴告解。我想您或許會問我為什麼不自殺。我也想。在過去的16年裡,我每時每刻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然而,自殺只是那些靈魂高貴的人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天主不會憐憫我骯髒的靈魂,一如他不會接納我骯髒的肉體。我不配擁有自己的死,就像我不擁有自己的生。
從此,我既無法死亡,也無法生存,將只能永遠地作為行屍走肉在這世界上沒有意義地存在下去了。
。
安娜做完了告解,走出空蕩蕩的教堂。慘白的日光照在教堂尖尖的屋頂上,對面刺目的初陽疼痛地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作者有話要說: '1' 莎士比亞:《奧瑟羅》。
☆、四個葬禮:第三個葬禮(1)
“有時候,就如夏娃從亞當的肋骨裡降生一般,一個女人在我睡著時從我大腿一個不自然的姿勢裡降生出來。她是從我正要品嚐的快感幻化出來的,我卻以為是她給我帶來了這種快感。我的身體在她懷抱中感覺得到自己的體溫,我想讓自己融合到她的身體裡去,可又一下子醒了。跟這位剛剛離我而去的女子相比,這世上所有剩下的人,在我眼裡都顯得那麼遙遠;我的臉頰上還有她親吻的餘溫,我承受她身軀的分量還疲乏未消……”'1'
良一神父已經連續失眠31天了。長久的無眠損壞了他的感覺系統,世界在他的意識裡突然變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