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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爬了山,感覺比往日更疲憊一些,草草用罷晚餐,她便告辭回了客房。
客房內光線已是昏黑一片,疏桐進門後正要去點燈,脖子上便突然傳來一道冰涼。疏桐腳步一滯,稍一垂眸,便見一道寒光熠熠的薄窄劍鋒抵在自己頸間。
“是雲羅妹妹回來了?”疏桐壓下心底的失落和恐慌,出聲問道。
“你知道我會回來?”雲羅手中的劍鋒又逼近了幾分。
疏桐辯解道:“妹妹走後,我才知道你中了和我一樣的毒。”
“一樣的毒?”雲羅一聲冷笑:“虧我視你如姐妹,你竟如此算計我!”
“妹妹何出此言?”疏桐想不明白自己是哪裡露了破綻。
雲羅怨憤道:“王墨利用我替你試藥,而你又利用我去洛陽替你送信。你們這對狗男女還真是一個德行!”
雲羅的話很難聽,但她說的卻是事實。面對雲羅的詰問,疏桐竟是無力辯駁。沉默片刻,疏桐問道:“妹妹現在身體怎麼樣?”
“怎麼樣?你去將燈燭燃起親自看看。”雲羅“嗖”一聲抽回軟劍,一把將疏桐推往木桌前。
疏桐身子一個趔趄,直撞到木桌才站穩。
“點燈啊!”雲羅的劍鋒又抵近疏桐面前。
疏桐取過桌上木匣裡的火摺子,垂首吹燃後將桌面的油燈點燃,跳動的燈芯在室內頓時騰起一團昏黃的光暈。
疏桐這才發現雲羅頭戴一頂箬笠。笠沿垂了一層紗幔,面孔在紗幔後隱隱約約,頗有幾分江湖俠女的神秘感。
雲羅“啪”一聲將軟劍拍在桌面,隨即一手端起油燈,一手取下頭上的箬笠,恨恨道:“來看看你們這對蛇蠍男女的手段!”
疏桐頓時目瞪口呆。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那一張原本嬌好柔潤嫵媚無雙的臉,此刻密密佈滿粗大的紅色疹子,鼻翼和臉頰上的幾顆疹子已經化膿破潰,燈光下混黃的膿液閃閃欲滴。令人噁心不已。
雲羅又一把挽起衣袖。露出爬滿手臂的紅疹和膿瘡:“全身都是這樣。尤其是臀部,這些日子我騎在馬背上,那些疹子破潰了結痂,結痂了又破潰。每一日,每一時,都如坐針氈,煎熬不已……這種滋味,你嘗過麼?”
疏桐再也忍不住,一手撐住木桌邊緣,“哦”的一聲乾嘔起來。
“呵,你看了作嘔?”雲羅冷笑一聲。
疏桐壓下心底的噁心,視線避開雲羅問道:“妹妹為何時隔半月才找回來?”
“只恨我聽了你的話。一路不眠不休快馬急鞭趕回洛陽,想要面見王爺稟報資訊。卻在進王府的時候,被查驗武器的侍衛發現滿身紅斑,他們竟不讓我進門。”
雲羅沒能見到司馬倫?!
心有不甘的疏桐不免問道:“妹妹沒有見到王爺,可有請人傳遞訊息進去?”
“傳遞訊息?是啊。我無奈之下,去求見孫大人,你知道孫大人他怎麼說?”
疏桐心下一緊:“他怎麼說?”
“他從來沒有在王墨身邊安插過眼線。”
疏桐木然呆立。她事先提醒雲羅將王墨與齊王勾結的訊息直接面呈司馬倫,便是想假借孫秀眼線的身份,矇混過關。卻沒想到雲羅竟因為身體出疹子,被侍衛攔住,沒能見到司馬倫。這是天意麼?!
“今日見你和王墨在山坡上那般恩愛纏綿,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雲羅手掌拍向桌面,那薄如蟬翼的軟劍便“窸”的一聲躍入她的掌心,接著又閃電般貼在了疏桐的脖頸上。
“妹妹,我確實不是孫大人的眼線,但我和王墨也並非一路人。”
王墨今日不到傍晚便選擇停車投宿,還興致勃勃拉自己去爬山,原來,他早已知道雲羅跟來了。如此這般,不費一言一語,輕易便挑破了自己和雲羅之間並不牢靠的信任關係。
雲羅的手頓了一下:“何以見得?”
“我讓妹妹轉告趙王之事,對他可有好處?”
“對他雖沒有好處,卻不見得對別人沒有好處。”雲羅將劍鋒逼近了幾分,冷道:“被同樣的利益驅使,是不是一路人並不重要。”
“妹妹說得不錯。”疏桐深吸了口氣道,“不過與其殺了我,到不如用我去威脅王墨索要解藥。”
“呵,這是個好主意。”
雲羅手中劍柄倒轉,“刺啦”一聲輕響後,疏桐右臂的衫袖便破為兩半,直到殷紅的血珠滴在地面發出“啪嗒”的聲響,疏桐才發現自己手臂被利劍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疼痛頓時錐心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