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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白瀟年紀小,臨行前白慕也多有憂慮。其時,龜茲王子白延正在洛陽侍君,知曉後便寫了書函舉薦白瀟到龜茲王城學習吐火羅語。白延離開洛陽回龜茲後,感念白慕的恩情,不但將白瀟認作了侄子,還親自教授了他龜茲音樂和佛學。
白慕被崔平誣陷謀反,慘遭滅門抄家後,白敬舉家遷往龜茲避難。這些年來,為給叔父一家報仇,白瀟化名蕭白,返回中原四處尋找線索。在他得知王愷是帶禁軍去叔父家抄家滅門的罪魁後,便冒險潛入寶鼎閣地下密室盜取賄賂賬本,卻離奇與同樣想要盜取賬本的疏桐相遇。
在敦煌城外重逢時,彼此都覺得面熟,卻因不信任對方而心存戒備刻意隱瞞。在龜茲時,蕭白叫白延為叔叔,自由出入雀離大寺,疏桐心存疑惑,卻猜不透他的身份。
這一路上,兩人針尖對麥芒一般爭爭吵吵互相譏諷,若沒有這一隻磨合羅,任誰也不會料到兩人竟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聽完蕭白的講述,知曉這兄妹兩人的奇遇,王墨亦是感慨不已。
而得知自己還有親人在世,疏桐眼眶一酸,忽然便掩面痛哭起來。
“舒兒,你,你怎麼了?遇到哥哥不開心麼?”蕭白看著哭泣不止的疏桐,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的記憶中,白舒還是一個扎著羊角辮兒的小姑娘,嬸嬸舒眉將她管得很嚴,叔父白慕卻是將她捧在手心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疼得緊。一晃十四年過去,她已經變成一個眉清目秀的妙齡少女了。
“你別哭了,我,我把磨合羅還給你。”蕭白急忙將磨合羅遞給疏桐,未料她卻哭得更傷心了。
看白舒哭得一副傷心斷腸的樣子,他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轉首朝王墨擠眉弄眼,示意王墨趕緊去哄哄她。
王墨“咳”了一聲,道:“桐兒,幸虧你折還回來了。否則,只怕我要自責一輩子了。”
疏桐尚未出聲,蕭白便問道:“你自責什麼?”
王墨道:“我不是司馬穎,若是錯殺內兄,只怕會一輩子良心難安。”
錯殺內兄?
疏桐聽得一怔。
蕭白聽得先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此處的“內兄”是指自己,便撇嘴道:“你是說你方才想要殺我?”
“桐兒若不回來,你此刻就沒命了。”
蕭白搖頭道:“你說反了。若是舒兒不回來,該是我要自責失手殺了她的情郎吧?我的刀貼在你脖子上,舒兒只要再慢半步,你就血濺三尺身首異處了。”
“若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我又怎會讓你的刀靠近我?”王墨淡淡一笑,隨即舉起右手,攤開的掌心正是一把寒芒躍動的銀針。
這把銀針,卻令疏桐看得陡然心驚。
第二零五章 無路可逃
白瀟的功夫疏桐沒見識過,但王墨殺人的本事她卻是見過的,若自己先前隨石拓離開,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王墨手中的銀針,白瀟嘆道:“也難怪司馬穎要殺你,你能輕易就左右了趙王、梁王和齊王,這換誰來都不會放心啊。”
“所以,你們誰也跑不掉了!”盧梟的聲音在通道一頭響起。
三人轉過身去,便見盧梟正將手中的元戎弩平舉瞄準。
盧梟距離三人不過兩丈遠,他只要扣動扳機,沒人能夠逃脫。
“子夜,你動作快點,開啟機關門帶舒兒先走!”白瀟說著往前走了一步,將王墨和疏桐擋在身後。
王墨迅疾撲至玉璧前,又取了三粒硨磲珠填入已經復位的“曲五”活局中空處,聽見機軸轉動的“咔咔”聲,他轉身對白瀟道:“蕭兄,你帶桐兒走!我用銀針還能拖延一些時間。”
白瀟瞥一眼王墨,冷道:“他們是我引來的,我還有事情要和他們交代。你們趕緊走人!”
“你們誰都別想走!”
盧梟扣動了扳機,精鐵箭鏃“嗖”的一聲破空而出。
王墨揮手將一枚銀針擲向白瀟腿彎後,一把摟住疏桐撲向玉璧一側,將她牢牢護在懷中。
“該死!”白瀟膝蓋突然一軟,人便失力朝地面跪去。就在他膝蓋觸地的瞬間,那枚箭鏃堪堪從他頭頂擦過,“鐺”一聲射在玉璧上後,又彈射到距他不到一尺的地面。
一箭射空,盧梟再次舉起元戎弩瞄準:“我的箭還多得很,看你們能躲得過幾次?”
“盧兄,我與王爺相交數年,很清楚但凡他想殺的人,沒有一個能躲得過。”王墨放開疏桐,轉身向盧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