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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回來了嗎?”疏桐忍不住問道。

權叔搖頭道:“我方才上屋頂檢視了一番,外面重兵密佈,阻斷了通行,公子就是想回來,恐怕也進不來了。”

重兵密佈,阻斷通行?外面的情勢竟這般嚴峻?!

疏桐抬眼望向那一片火光耀耀的彤紅夜空,心下暗道:王墨,我還沒拿到解藥,你若是敢就這麼死了,陰曹地府我也要找你算賬!

權叔離開後,疏桐當即開始更衣梳理,隨後又將自己的衣物和用品從箱籠裡一一取出打包。手指在衣物中碰到那尊磨合羅時,不免一怔:石拓的兩日之約,看來又要泡湯了。

收拾好包裹,疏桐拎在手裡摸黑去了前院的上房。

權叔和鍾叔早已打好包,在上房的茶几前相對而坐。几上亮著的一盞風燈,特意用深紅的紗幔遮掩了光暈。在暗紅的光影下,權叔的臉色肅然沉靜,而鍾叔卻一臉惶惑不安,氣氛有些沉重。

一見疏桐進來,權叔便起身問道:“夫人這麼快就好了?”

疏桐道:“天氣暖和了,公子年頭置辦的那些棉衣棉裳就不用帶了。”

權叔點點頭,坐下替疏桐倒了杯茶水:“還是昨夜的陳茶,夫人將就喝口壓壓驚。”

昨夜?疏桐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已是寅時,離天亮也不遠了。

疏桐喝了茶水,又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走?”

權叔道:“還得等等看。我先前又上房頂看了一次,那些兵士都手持劍戟高度戒備,似有重大事情發生。”

豎耳聽著宅院外的響動,疏桐心下依然惶惑不安。經歷過抄家滅門的慘案,疏桐深知這些重甲兵士的可怕程度。

“一個月前,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兒。”靜坐了一陣,鍾叔便悶悶開了口,“明明開春河豚上市,正是謙詞樓的生意旺季,朱逢秋卻去了南邊就一直不回來。他莫不是早就知道城裡有異變,轉去南邊發展生意了?”

“唔,倒也有這種可能。”權叔附和道。

鍾叔繼續抱怨道:“我跟他好幾年了,還以為他當我是朋友,可這麼緊要的事情他居然不給我透點兒風聲!”

“畢竟你也只是猜測,這種事情這麼機密,他也未必能知道。”權叔又安慰他道。

鍾叔看著權叔,忽然湊近了道:“權老哥,你實話告訴我,朱逢秋和子夜公子是不是舅侄關係啊?我有次聽人說子夜公子的母親是朱逢秋的姐姐……”

權叔聞言轉眸瞥了一眼疏桐,乾咳了一聲道:“你怎麼問我?公子只是我的救命恩人,公子家的親戚關係,我怎麼知道?”

第一一六章 禁止通行

“那夫人一定知道吧?”鍾叔又將好奇的目光投向疏桐。

王墨是朱逢秋的侄子?疏桐不免一怔,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人說起呢。

“鍾叔為何好奇這個?”疏桐反問道。

“我也是年前有次聽謙詞樓的賬房先生酒後說起,說樓裡賬面的銀子挪動頻繁,他擔心資金運轉困難,便多留意了下銀票流動情況,發現朱逢秋不但在金市街收購了一家脂粉鋪子,還在銅駝街開了一家陶坊,而這兩筆賬務的經手人,都是子夜公子。我畢竟是個廚子,若是老闆一心幾用,不再專注經營酒樓,我也得替自己早作打算不是?”

疏桐聽得倏然心驚:李京家的脂粉鋪子和徐媽的繡坊,竟然都與王墨有關?!

鍾叔又道:“芳蘭渚的鬥琴會和年前謙詞樓裡的丹青會,其實都是子夜公子的授意。樓裡便有人說謙詞樓的真正老闆是子夜公子,朱逢秋是他的舅舅,負責替他出面打理經營……”

“只要你每月薪水不減,謙詞樓的真正老闆是誰,有什麼重要呢?”權叔開口打斷了鍾叔的話。

“話雖如此,可人不是要活個明白才踏實麼?”鍾叔再次看向疏桐。

疏桐只得開口道:“我只知道已故的夫人也姓朱。”

“這麼說來是真的?”鍾叔喃喃自語道。

王墨的母親朱婉,確實與朱逢秋是同一個姓氏,但王墨與朱逢秋的關係,看起來卻是非親非友,很難說清。

疏桐曾聽常氏說,朱婉乃是王愷從外地的貧寒之家買回的賤妾。在王家宅院八年,她也從沒聽人說起過王墨有什麼舅家親戚。

——“你還記得六年前你帶我去的芳蘭渚麼?”

疏桐腦海裡突然冒出第一次在謙詞樓見到朱逢秋時,王墨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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