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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春和景明,日光瀲灩,寬闊的青石板街面上,一列列華貴的馬車從四面八方爭相往蕭府門前駛去,堵得蕭府門前本可供四輛馬車並行的道路也水洩不通。府外來來往往的百姓紛紛擁在蕭府門前熱切議論著這一盛況,今日便是蕭府為二公子舉辦宴會的日子。蕭府的花園裡一簇簇海棠花肆意開放著,暖洋洋的日頭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散落下來,照映在三兩一群盛裝華服、穿紅著綠的矜貴姐身上,一面面精心打扮過的嬌俏的臉兒,更是人比花嬌,楚楚可人。
雲錦早早來到花廳時,林氏正帶著蕭月與蕭薇招待各府女眷,見各府夫人來得如此早,她不禁微微一愣。林氏遠遠瞧見雲錦的身影,卻是不由得微微鬆了口氣,她雖然常年管著蕭府的中饋,但在這些貴胄夫人之間周旋,她始終覺得少了些底氣,畢竟面對的皆是受誥命的夫人,且大多她也不熟識,這婦人之間的婉轉心思,可不像表面上看著那邊和睦簡單。
這廂,雲錦著一身緙銀絲荼白色曳地長裙,外罩一件藕荷色提花折枝圓領褙子,腳踩一雙軟緞繡花鞋,及腰長髮綰成垂鬟分肖髻,餘發斜斜垂在頸側,一隻赤金鑲玉蝶戀花玉步搖隨行搖曳,白皙的皓腕上一串碧璽香珠手串更襯得膚如白玉。淺笑盈盈進了花廳,雲錦依次向廳內的夫人行了禮,一眾夫人見著雲錦紛紛聚了過來,拉著雲錦便是一番誇讚。
前有蕭懷霖接任禁軍統領,後有蕭懷瑜得聖上親封少年探花郎,又有云錦於桃花節一曲《陽春白雪》名聲大噪,如今的蕭家在永興城中可謂是炙手可熱。何況蕭家兄妹三人尚未婚配,眾夫人便鼓足了精神相看。而在眾多夫饒吹捧下雲錦始終帶著淺淺的笑,不驕不躁,舉止大方得體,那些夫人們心裡更是對雲錦看重了幾分。
而一些門第不高的人家自知夠不上蕭將軍的門楣,又素聞蕭家兩房關係和睦,雖無老人在世但至今未曾分家,今日一見林氏十分溫柔妥帖,是個好相處的,雖瞧不上幾個庶出的子女,但二房兩個嫡出的少爺有兩個堂兄幫襯,日後定不會差,如此便又把心思放在了林氏身上。
這邊著話,那邊便有丫鬟引著右督御史夫人進了花廳。“數月不見,雲錦出落得越發美了,再過幾年,怕是見著都不敢相認了!”謝夫人憐愛地拉著雲錦打趣道,御史府與蕭府相鄰,兩家素有交情,起話來也熱絡一些。
“謝夫人過獎了!謝家妹妹也十分伶俐可愛。”雲錦恭敬地行禮,看著跟在謝夫人身後眨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的姑娘笑道,這可愛的模樣倒和她院裡的鸝兒有些相似。
“唉!她就是淘氣著呢!把我和她父親折騰得夠嗆!”謝夫人狀似扶額愁道,但眼底的寵溺卻是遮不住的。
這大眼睛的姑娘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乃右督御史謝大人與夫饒么女,單名一個蘊字,謝大人中年得女自是十分疼愛,這謝姑娘也十分活潑開朗。
謝夫人和二嬸在一旁話家常,謝蘊卻瞪著一雙眼睛盯著雲錦半晌,緩緩開口道:“蕭姐姐,你長得可真好看!”罷自己卻紅了臉。
這性子……雲錦在謝蘊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影子,不由得微微一嘆,心中生出了幾分憐惜。她從案几上端來一碟糕點給謝蘊,微微笑道:“這是從食芳齋買來的糕點,你可喜歡吃?”
謝蘊又是一愣,紅著臉兒接過碟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顧自地吃起來,可那雙圓圓的大眼睛始終沒能從雲錦身上挪開。雲錦見狀有些哭笑不得,正給她端了一盞茶,卻聽見丫鬟進來傳建安侯夫人來了。
雲錦忙放下手中的事迎了出去,方出了花廳,便見建安侯夫人與另一位夫人相攜從花園進來,其身旁扶著兩位十四五歲的姐。
“雲錦見過侯夫人!二夫人!”雲錦上前穩穩地行了禮,還未等侯夫人話,蘇二夫人便忙上前扶起雲錦道:“哎喲!看看這探花郎的妹子,這通身的氣派,真是芙蓉出水、傾國傾城啊!”
“二夫人謬讚了!”雲錦謙虛道,又向二夫人身邊尖臉圓眼俏鼻的姐行了平輩之間的禮,這才望向一旁的婉筠,兩人相視一笑,其間的默契不言而喻。
蘇二夫人見狀,忙拉著一旁呆站著的女兒上前道:“蕭姐,這是我的女兒,名婉菁,你們年齡相仿,日後多多來往定能成為好姐妹。”蘇二夫人又拉著蘇婉菁道:“你比蕭姐大幾月,日後多照顧著些蕭姐,聽見了嗎?”
雲錦一愣,又微微頷首,喚了一聲:“三姐。”
蘇婉菁眼睛一瞥,有些不樂意地回了聲:“蕭姐。”
蘇二夫人還想什麼,侯夫人卻正了聲色,道:“二弟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