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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處,離薛向家小五十里,即使按照後世的交通速度,也不算近了。可四九城的頑主平素都閒得蛋疼,哪裡在乎這點路程,腳踏車一擺,呼朋喚友地就殺奔而去。此去,不說是尋樂子,運氣好逮只兔子,祭了五臟廟也是美事兒不是?
薛向的摩托車如一座小山,在國道上賓士,引得路人不住地觀望。你道為何,原來,大雪方停,天氣冷得厲害,朔風凜冽,薛向生怕凍著幾個小的,乾脆尋了兩床棉被把四人紮了起來。小意和小晚在後座上箍著一條棉被,棉被在小意前胸處,用麻繩打了個結。薛向本不需要棉被,以他的體魄,這點寒風算不得什麼,本來是準備單給小傢伙準備兩條棉毯捂住。可小傢伙不樂意,非要學了小晚和小意那樣,也用棉被圍著,她小心思覺得坐摩托蓋被子,拉風得不行。老佛爺下懿旨了,小薛子也只有遵令。
就這麼著,滿大街最怪異的組合誕生了。這年頭摩托車本就稀罕,且跑得賽過公交車的就更稀罕了,尤其是這輛跑得哇哇快的摩托車上竟然鋪了棉被,滿四九城的老少爺們兒這回真算是開了眼了。一路上,摩托車所過之處,嘴歪眼斜,桌翻椅倒,小傢伙在被子裡只露出雙烏漆漆的大眼睛,看見路人瞠目結舌的樣子,她躲在被子裡得意得咯咯直笑。
第一百零四章童聲稚言摧肝腸
一個多小時後,薛向把車子在一個村落停了下來,這是緊靠蛐蛐原最近的村落,村名喚作王莊。薛向幫著小晚把兩床被子整理好,擱在車後座上縛了,隨後,領著三小,朝村頭走去。王莊以姓命名,顧名思義,村中確以王姓居多。王莊緊靠著蛐蛐原,卻並不將蛐蛐原的兔子看作自傢俬有的物產,這倒不是說王莊的老百姓樸實無華,而是農民特有的聰慧和狡諧在發揮作用。
蛐蛐原四周空曠無垠,被田地環繞,並無絲毫建築。一到冬天,整個北地白茫茫一片,百獸俱隱,鳥雀南歸,但卻是蛐蛐原一年最熱鬧的時候。蛐蛐原向北三十里處有一座大山,山名大青山。大青山不似別的深山老林那般草木繁茂,動物繁多,其山的組成卻已山石居多,草木稀疏,山勢雖大,卻並沒有多少幽森之處。草木稀疏,那食草的動物自然就覓食艱難,低階食物鏈不彰,高階的猛獸自也難以存活。久而久之,大青山裡的猛獸居然絕跡,這猛獸一絕跡,不知何時起,山雞,野兔之流的低階食物鏈的源頭竟在此處開始繁衍生息,數目日眾。
大青山草木不豐,一到冬天,山雞、野兔自也難以全在此處就食,無奈之下,只好另覓他處。蛐蛐原純是一片荒地,草木茂盛,且盛產一種味道極苦的白邊果,恰是野兔的最愛,因此,蛐蛐原就成了這幫野兔冬天的覓食之處。野兔多了,來此處逮兔子的自然也就多了,來此處逮兔子的多了,村民的心思也就活了。不知道是哪家最先借出狗拉雪橇,且是得了報酬,慢慢地王莊家家戶戶開始養狗,只等到冬天租給那些來此處逮兔子介或尋樂子的毛小子和小年輕。你要是說人家搞投機倒把,那壓根兒挨不上,人家又沒買賣東西,尋常人家,借個東西,還得提些禮物呢。自己借幾條狗,收點錢不正是合理麼,誰要是敢聒噪,那純屬尋不痛快。
薛向此去正是租幾條笨狗,兩個雪橇。來蛐蛐原逮兔子對薛向來說已不是第一次了,前些年都是和雷小天、李紅軍幾個一道,這幫毛小子逮兔子哪裡需要笨狗和雪橇助陣,幾人結網,邁開大長腿,幾圈下來,就把兔子給攆懵了。但是這次多了三小,逮兔子事小,尋樂子事大,自然需要雪橇助興。
薛向雖未租過雪橇,卻也知道價錢。農民兄弟到底還是樸實,四條狗和兩架雪橇只收了薛向五毛錢的租金,外加五塊錢的押金,單這四條狗就不只五塊錢。出租的那家知道薛向所來為何,所去何方,索性跟著他到了蛐蛐原,幫他架好雪橇後,才折身返回,只說三個小時後,他親自來取,免了薛向回送之苦。
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草甸上,三三兩兩的散落著數夥兒毛小子。有的已經瞅準了目標,開始結網猛追;有的正在茅草、積雪深處,扒拉著洞穴,試圖找到藏身之兔;當然也有類似薛向這般租了雪橇,明著追兔,暗裡休閒的放假了的學生和青年工人。
小傢伙一坐上雪橇就開始蹦跳,直個吆喝了薛向開動,可是小晚和小意坐在另一架雪橇上,看著眼前的兩條笨狗,瑟瑟發抖,就是不敢拿鞭子朝狗身上招呼。其實,四條大笨狗性情溫順,且是做老了這行當的“資深車伕”,壓根不須著鞭,只須輕輕一抖韁繩,便會奔跑起來。
薛向無奈,只好下了雪橇,把四隻狗用繩索重新連線好,此處無有釘錘,兩架雪橇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