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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鄧四爺,讓李擁軍別打岔,他倒是聽出了些門道。鄧四爺仰頭灌了口酒,接道:“一連個把月,我都睡那坑裡,終於叫我摸清了那畜牲的習慣。原來,那畜生每七天來罌粟林一遭,吃完了,要麼發瘋,要麼呼呼大睡。這下,我就摸準了它的罩門,也就是它的弱點。你想啊,要是睡得和死豬一樣的山神,誰還懼它?別說是老炮了,就是新手也能結果了它。”
“不對啊,鄧四爺,既然你說得這麼輕鬆,當初怎麼自個兒不下手將山神解決嘍?”韓東臨提出來疑問。
鄧四爺道:“你們聽我講完,那山神豈是這麼容易對付的。我說它呼呼大睡,又不是說它倒在罌粟林邊就睡了。那畜生的警覺性高得驚人,它只會在它老巢斷水崖下睡覺。”說到這兒,鄧四爺揮了揮手:“你們先別問我怎麼知道那畜生睡哪兒,我不打自招。”
眾人會心一笑,鄧四爺接道:“我想要那畜牲的命又不是一年兩年了,自我發現它有吃罌粟的習慣後,便覺抓住了竅門,哪裡還會放過。自此,我便羅蘭汁不離身,循著那畜牲的壓痕,耗時大半年,終於在斷水崖下,發現了那畜生的老巢。”
說到此處,鄧四爺停下,仰了脖子,將大半碗酒一傾而下,喝罷,道:“這下,該說除那蛇的具體辦法了。一個字:釣!”
“釣!”鄧四爺道出戲肉,眾人齊齊大驚。
“鄧老四,你莫不是黃湯灌多了,發酒瘋吧。先不說那玩意兒多長多重,你當是釣魚呢,去哪裡找那麼長的杆兒,去哪裡尋那麼粗的彎鉤。”老薑率先發難,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鄧四爺高深一笑,道:“聽我說完嘛!我是這麼想的,在別處打遭遇戰,不如就在它老巢裡打伏擊戰。釣的方式卻是最好!先前講罌粟是為了啥子,還不是準備香餌嘛。你們先別吃驚,這個方法靠我一個,自是不行。所以頭前才說,若是靠山屯的社員能聽我的,我早要了那畜生的命。不就是說釣那條大蛇不容易,不是我一個人能辦到的嘛。眼下,如果大隊長支援,那還不是手拿把攥。”
說完,鄧四爺看向了薛向。薛向笑道:“支援,支援,我怎麼會不支援?老鄧頭,說說具體的步驟,我好像聽出點門道了。”
第二十七章屠龍縛虎除三害(3)
眾人正聽到妙處,鄧四爺端著個空碗,卻不言語了。康桐倒似摸清了這老頭的脾性,伸手拽過酒瓶,給老爺子滿上。鄧四爺衝康桐伸了個大拇指,看得眾人各樣心腸。靠山屯的原住民們都覺得今兒個的瘋老鄧真是瘋得厲害,二兩黃湯一灌,居然敢在大隊長面前擺譜,真是酒壯慫人膽啊。
鄧四爺得了酒,也不羅嗦,接道:“我是這麼想的,現下不到罌粟長成的時候,那畜牲顯然不會爬到田字港那邊的罌粟林,覓食,在那邊打伏擊肯定不成,那麼伏擊地點就得在它的老巢斷水崖附近……。”
“在哪裡伏擊,容後再說,說說具體的手段吧。”薛向將鄧四爺的話打斷,他也發現老爺子有酒多話繁的毛病,先前就故意沒給老頭子續上,哪知道康桐橫插了一槓子。
鄧四爺見薛向臉色有些不好看,渾身一個激靈,酒意醒了大半,方才記起自己身在何方,眼前坐的都是何等人物,再不敢囉嗦,痛快道:“具體的方法咱們這麼辦,分三步走。第一步,尋一頭百來斤的家豬,將豬吊死,全身塗滿罌粟汁;第二步,打造一杆長約三十餘米的鐵棒,鐵棒的一端,打成又尖又利的彎鉤:第三步,將死豬懸掛置鐵鉤上,注意不得透皮而出,那畜牲精著呢,然後將這長長的鐵棒從斷水崖上懸掛下去。只等那畜牲咬鉤,便大功告成”鄧四爺說完,不看眾人,悶頭喝酒吃菜。
可此種垂釣之法。破綻甚多,未待薛向問出,遠道而來的徐隊長打了頭陣:“老鄧頭,你怎麼保證那蛇一定會上鉤?要是不上鉤。豈不是白忙活。山裡的活野豬想必那畜牲都吃得膩了,未必會看上這死家豬。再說,就算香餌主要是罌粟汁,你又怎麼保證那畜牲能聞見?”
鄧四爺滿嘴食物,緊嚼幾口。含糊不清道:“徐隊長。你不是老山客,對地龍這種爬蟲的習性不瞭解。像蛇這類畜牲,視覺極差,嗅覺卻敏銳非常。所以我才敢在身上塗了羅蘭汁。追蹤那畜牲大半年。同樣,打製鐵棒,堂而皇之地垂釣,也正是利用那畜生視力幾乎退化的弱點。至於你說的能否聞見罌粟汁味道。那更是多慮了。這畜生大半年都沒有罌粟過癮,早饞得瘋了,一點罌粟味兒飄出,就能將它引動。”
老頭子解答完,又開始大口吃喝。今天他是主講人,耽誤吃喝的功夫最多,得趕緊把損失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