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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所受的震動到底不足,可這會兒見薛向猿臂輕舒,倒提鐵環,衣袂飄飄,踏月而來,真如天神下凡,眼珠子差點給驚爆了。
反正靠山屯的這幫社員只覺這新隊長別的本事還未曾見,可折騰人眼睛的功夫絕對一流,你說這一天到晚的,誰的眼睛不是被他整的又酸又澀。
這方石磙到底多沉,別人不清楚,在靠山屯住了半輩子的他們又怎會不知道。每年秋收打穀結束,這方石磙都會被存放在老槐樹下。
因為一放就是一整年,長久不挪窩,再加上,雨水浸軟土地,這石磙就一點一點的陷進土裡。來年秋收再用時,就得要四五個大小夥子,各自在石磙兩端,提了鐵環,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能將這石磙原地拔起,抬上稻場。
可這石磙剛才是怎麼起來的,眾人又不是瞎子,那是被大隊長單手輕輕一提,好似捻燈草,就被提了起來,這得多大的力氣啊!
薛向不理滿場的魚眼泡子,大步向圈子中央走去,未至中心,便抬手將手中的青石磙向場中擲去。但聽嘭的一聲悶響,石磙穩穩的落在中心位置,火光之下,掀起滿天的煙塵。
薛向抬腳站上石磙,朗聲道:“貧下中農同志們,社員同志們,這麼晚叫大家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大家夥兒請原地坐下,我們靠山屯生產大隊管理委員會先開個現場擴大會議。”
說到這兒,薛向停了一下,接道:“下面,請靠山屯生產大隊管理委員會的諸位委員,各小隊的隊長,團委的同志們,新老黨員們到前面來,咱們當著全體社員的面開個現場辦公會。”
要說這會兒的基層黨組織的紀律性和黨員榮譽感較後世強了八條街不止,黨委兼管委會一把手一招呼,呼啦啦,二三十人井然有序的列隊上來了,圍著青石磙站了一圈。
薛向見人到齊,便躍下石磙,靠著石磙原地坐了,雙手向下壓壓,示意眾人也坐下。眾人坐定後,薛向便開了言:“全體起立,齊唱《東方紅》。”先坐下,再起立,你看他折騰的。不過這也是沒辦法,開會前的儀式是必不可少的。
這正式開會前的幾道程式還是他在快活鋪的歡迎會和招待會上學來的,此時正是活學活用。
薛向話音方落,兩三千人條件反射般地站了起來。薛向起了個開頭,眾人便扯著嗓子跟著吼了一遍,這歌兒大家都唱得慣熟,恐怕是夢裡也不會跑調。
小兩千人扯著嗓子,吼得也頗為整齊,只是五音駁雜,將金牛山邊緣受了驚嚇方飛回的宿鳥又驚得一陣飛騰。
一曲罷了,薛向揮手,讓眾人坐了下來。接著,他立在原地,大聲背起了老三篇(《為人民服務》《紀念白求恩》《學習張思德》)。他背一句,眾人跟著念一句。
由於事發突然,眾人壓根兒沒有帶紅寶書。好在薛向前世一直和黨刊、文獻打交道,對這著名的三篇文章確實精熟,竟背得一字不差。
而靠山屯的眾社員雖是文盲居多,可這三篇文章哪次開會前不要讀一篇。雖然記不全,但只要有人稍稍領幾句,便能背個完整。更別說,只是跟在薛向後面照話說呢,這個程式竟也沒走差。
薛向對這兩道程式的效果很滿意,靠著主持、引導,他已經將整個會場的主動權抓到了手裡,接下來的會就好開了。
儀式走完,便輪到戲肉了。
“黨員同志們吶,這是我到靠山屯的第一天吧,不到十個小時,你們就給我送了這麼大個禮——我們的民兵連長明火執仗的強搶女知青不說,還揚言要我這個大隊長別多管閒事兒,躲進被子去發抖。這是何等的猖狂,何等的囂張,這還是執政黨的天下麼?咱們這靠山屯難道要搞獨立王國麼?”薛向邊扯著嗓子大聲喝問,邊用巴掌狠狠拍在身前的青石磙上,只拍得石磙跟沒塗好粉的女人臉一般,灰石簌簌直落,不一會兒,便成了大花臉。
被他喝叱的眾人心中一邊被質問得慚愧,一邊嚇得哆嗦,生怕這暴怒的彪悍大隊長激動之下,用這熊掌朝自己身上招呼。
薛向見眾人被說得低了腦袋,仍不放過,接道:“黨員同志們吶,你們對得起你們黨員的身份麼?對得起靠山屯的社員們對你們的信任麼?你們捫心自問,可曾真正盡到了一個黨員應盡的責任。蔡國慶和這些村痞社霸們是囂張,是難對付,可他們明火執仗強搶婦女的時候,你們的黨性也沒有觸動嗎,你們的良心都叫狗吃啦!你們的腦袋是不是都縮排褲襠裡啦?”一聲斷喝,石磙竟被他猛地一掌拍塌了一塊兒。
被薛向喝叱的眾人起先也不是沒有不服的,只不過礙於薛向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