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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只是北地寒冷,駙馬傷勢又重,失血過多,屬下以為。待度過危險期,最好送回京都去靜養!”
箭矢穿胸而過,又是心臟位置,沒有當時斃命已是奇蹟,雖王錫蘭體內有脈象,眾人皆以為凶多吉少。軍內幾個大夫,誰都不敢出手拔這箭,怕斷了駙馬最後一口氣。致武王等怨怒,以致自己性命不保。
無法,武王只能下道命令:不論診治結果如何,概不追責。
錢大夫這才死馬權當活馬醫,頂著壓力承下這苦差事。還好駙馬爺吉人天相。
聞得錢大夫如此說法,眾人皆大大鬆下一口氣。眉頭舒展開來,王鑄的眼裡更是溢滿激動的淚水。
李眠兒一直緊繃的肩膀不由鬆懈下來,她透過帷紗,看向周昱昭,周昱昭也正向她這裡瞄過來,視線半空中相匯,其間儘管隔層黑紗,二人依然能夠很有默契得互慰一眼。
送走錢大夫,周昱昭沉聲對送李眠兒進廳的兩個面生男子命道:“傳唐府尹、吳都使前來!”
兩男子得令退出廳去,臨走將門掩上。
周昱昭轉過身,看著他的父王,目光炯炯。
武王看了兒子一眼,又把室內諸人掃視一遍,在經過李眠兒時,稍作一頓,進而重新對上兒子的目光:“昭兒,你派出的人馬可有訊息傳回?”
周昱昭搖搖頭。
王鑄上前一步,湊近武王,低聲道:“王爺,如果過了今晚還是沒有音訊的話……”語畢,他略有些紅腫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直視武王。
武王沒有應話,只是負了雙手在廳內來回踱著步子,眉頭則是擰成個“川”字。
帷帽下的李眠兒,將各人神態看在眼中。
首先,沒有人對自己的身份持有疑義,而且似乎早已知曉自己的存在一般,沒有人因為自己掩飾真面目生出半點質疑,包括武王;其次,屋裡這幾人應是武王的心腹,而稍後過來的唐府尹、吳都使,很可能是黃龍府的府尹和指揮使;最後,這幾人即要在自己面前做出至關重要的一個決定,這個決定關係大梁朝的命運走向。
武王究竟會作何決定?
是老老實實得將這場戰爭結束,回京都再行決定,還是在這裡就黃袍加身?
而皇上的失蹤,又究竟是真是假?
他向來老謀深算,此次的失蹤,是設計陷害武王,還是他當真馬失前蹄,栽了回跟頭?
這些疑問盤在心頭,李眠兒不敢問也不能問,此時,唯有看大家的意見和最終決定。
沒多久,門外傳來沉沉的步伐,周昱昭啟門,讓進唐府尹及吳都使。
二人一進門,先對武王和周昱昭行揖禮,然後稟道:“王爺,聖上和陳王仍然沒有蹤跡可尋,細作傳說,昨夜北寒營中只一片歡騰,並沒有可疑情況!”
如若生摛大梁皇帝和皇子,北寒那裡定然炸開了鍋,又怎會沒有可疑動靜?
依此推斷,皇上及陳王應該沒有被北寒擄走,也許避到什麼地方了也不定。
“唐府尹,黃龍的地形你算是相當熟悉了,你確定沒有漏掉什麼地方?”武王抬起下巴,問道。
“除了龍州邊的北寒營地,屬下已是派了大批人馬,將能找的地方皆找了一遍,現在正進行第二遍搜尋!”唐府尹應得很淡定,並沒有畏首畏尾。
第二百零一十回 霜露殷勤東風短(四)
對於唐府尹的反應,李眠兒心下訝異,皇帝在他的地盤失蹤,按理他不是得急得比過熱鍋上的螞蟻?可是,他此時的神情依稀,好像太鎮定了些!
李眠兒微闔眼簾,粉唇輕抿,自己倒是疏忽了,既然武王這時候請他過來,看來,這位唐府尹多半也是武王一個陣營裡的。
這般作想,李眠兒不由抬眸覷向負手而立、面色沉凝的武王。武王生有一張溫善厚道的面容,容易讓人誤以為他醇良無害,但是這些年來,他能在太宗眼前不卑不亢地討活,豈能沒有幾把刷子?
“父王,京都三叔王那裡……您怎麼看?”周昱昭立坐在高几沿上,一手抱腹,一手捏著下巴,食指不住地在上面搓揉,許是磨挲新生出的那層胡茬。
武王低下頭,再次於廳內踱將起來。
而李眠兒也在心裡暗暗思忖,眼前的局面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對武王來說,這絕對算作一個難得的機會,若謀劃得當,很可能就是翻身之戰,但還不至於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畢竟擺在面前的還有其他選擇。
一直來,武王都是以敵不動,我不動,敵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