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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宅,還不到八點。平日空曠人際稀疏的庭院,伴著今晚華美的月色,幾乎人滿為患。黎落悄然地飄進來,神不知鬼不覺地上樓。
她害怕寂寞,也害怕喧譁。楊桃曾說她是個自相矛盾的人,憎恨和深愛如影隨形。
以為已經逃開十色觥籌,最後一個臺階,身後的喧囂聲漸遠。她莞爾,想著今晚要活動一下筋骨,萬一被掃地出門,又未畢業,好歹還有一項能拿得出手。
“不去熱鬧。”
得意太早,冷不防傳來問話,黎落腳底滑了一下,扶住樓梯的扶手望過去。慕年華雙手環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也不知是不是黎落的錯覺,她總覺得今晚的慕年華專為等她。甩開這個想法,笑道:“我這個身份,去了他們反而玩得不自在。”
慕年華眉梢的笑略微一沉,為她心疼。她才二十五歲,卻有一顆三十五或四十五歲沉重蒼老的心思。像是看破了紅塵,看淡了百態。
“你呢,怎麼躲這裡。”
“他們那一套玩不來。”怕她心裡有負擔,又說:“我去書房找書。”
想起滿目圖書,她附和:“他們家的書房號稱小百科。”
“上次的書有用到嗎。”他儘量掩飾對她的關心。上次高希的話歷歷在耳,那天他沒找她麻煩吧。
高巖巖說,高希從未像討厭黎落那樣討厭一個人。高巖巖說這話時,毫不掩飾眼睛的得意。她就是那樣的女孩,驕傲地想全世界的目光都在她身上。高巖巖的心思,慕年華不能理解,卻也不駁她。至於高希,他同為男人,高希對黎落並非如表面上的討厭。也不希望如高巖巖說的,高希對黎落偶爾的施恩,不僅僅因為高旻文轉給黎落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
“嗯。”
“昨天我去了一趟醫院,高叔叔有恢復的跡象,他提起你。”
“哦?”
“醫生說,那樣的清醒目前也只是偶然,要徹底根治……”
“我也希望,但你就不好奇嗎。有人說是我下的毒,我確實有動機。”
“不是你。”他肯定。
“何以見得?”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高希的判斷。”
“車禍確確實實因我而起。”
“是叔叔車速過快,你無需自責。”
“自責也沒用,他也不會好起來。可能這就是他對我的懲罰。”黎落擔心他因自己受高希冷嘲,“你不是去書房嗎。”
“去的。”慕年華深邃的眼神凝睇她。
“那再見。”黎落受不了,幾乎狼狽地逃開。
衣帽間,她換下白天的衣服,套了一件棉質T恤和休閒褲,頭髮隨意地綁起。剛還想著去練舞,現在又不想動了。
她蜷縮在二樓陽臺的椅子上,摸索出一支菸,嫻熟的點火,放在鼻尖處聞了又聞。她也想過戒了,知道肚子裡有了一個小生命後,也曾付諸行動。她並不是意志堅定的人,所以事一出,她就飛馬來。那些天,她很痛苦,為此她又抽上了。煙不是好東西,卻能麻痺神經。
她懶懶地縮著,任憑繁華浮動。今天回來她就想,也許楊桃是對的。李迪生確實能助她昇天,然後呢,她是不是也要感動於他而嫁過去?
一次失誤已釀成大錯,她不乾淨,但不能拖李迪生下水,儘管她喜歡錢,他也願意給。
慕年華不是說,高旻文有恢復的跡象嗎。只要他好起來,自己再求求他,他不會太為難自己吧。黎落往好的方向想,支撐她在這個家等下去。
她想入非非,渾然不覺有人靠近。直到那張臉在她頭頂放大,酒氣撲灑,逆著光看不清來人的面容,但可肯定絕對不會是高希。
她幾乎是沒任何思考,往旁側身翻坐起。他應該是高巖巖的客人,也許喝醉了上樓休息走錯地方。黎落找藉口,對他的唐突無禮也就釋然了。她要走,微醉的男子攔住她,笑問:“你也是巖巖的朋友嗎,今晚怎麼沒見你,不會一個晚上就躲在這裡吧。”
黎落嫌棄地皺皺眉,避開他靠近的臉,也不想解釋。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嗎。”
黎落斜了他一眼,欲走。男子見她不肯理自己,有些惱:“回答我。”
“如果你知道我是誰,就不會想搭訕我了。”黎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男子來興趣:“那你是誰?讓我猜猜,難道是巖巖的大嫂夏琳小姐?”
黎落不答,因為不想有牽扯。
“不說沒關係,我有辦法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