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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原原本本地一字不差地將原話轉述了出來!
明宗越聽臉色越難看,待聽到“鄭伯克段”四個字,眼中殺機大盛,雙拳更是緊緊握住,僵硬地放在雙膝上。
趙貴妃一口氣說完,又道:“公主原本有諭,著嬪妾委婉相告。然嬪妾想來,福王、公主與聖人是親兄弟姐妹,嚴格說起來,嬪妾才是外人,何苦嬪妾自作聰明,倘若傳話有誤,令聖人誤會了他們的意思,豈不是嬪妾辦錯事。因此嬪妾將公主的原話呈上,伏請陛下聖裁!”說完,拜伏在地,久久不起。
明宗直瞪瞪地看著她的後背,半晌方站了起來,冷冷道:“好心機,好口齒!”
說完,拂袖而去。
趙貴妃待殿門響過,才慢慢抬起頭來,清溪一個人進來,用力將趙貴妃扶起,攙到榻邊坐下,一邊給她按摩膝蓋,一邊低聲道:“娘娘放心,聖人不是惱您。”
趙貴妃苦笑道:“好心機,好口齒。你以為這六個字,是給福王的?那是給我的……”
明宗坐在御書房內,面沉似水。
孫德福在一邊解勸:“聖人不要生氣,貴妃娘娘這也是沒轍了,才幹脆原話不改地呈到您面前……”
明宗冷笑一聲:“連鄭伯克段都原話不改地說給朕聽,她是覺得朕有那個心胸包容庶兄,還是覺得朕會因此投鼠忌器,會從此將她視作心腹?”
孫德福忙掩住耳朵:“老奴不忍聞!”
明宗一拍桌子:“可她們這群長舌婦已經敢這樣公然的嚼舌頭了!”
孫德福低下頭,嘆口氣,苦笑一聲:“貴妃娘娘這真是自作聰明……”
明宗低著頭,喝罵:“蠢貨!”
鄒充儀聽了郭奴的傳話,皺起了眉頭:“聖人這下子可要坐蠟了。”
橫翠好奇地看鄒充儀:“不封不完了?坐什麼蠟?”
鄒充儀苦笑:“真不知道這位貴妃是聰明還是愚蠢。她這一招,不僅把自己摘了出來,公然表現出自己是聖人的枕邊人;還把福王擱了進去,福寧這些話必是福王教的,這樣一來,聖人對福王,這一輩子都會心存芥蒂;但同時,她還替福王要到了爵位。以聖人的性子,鄭伯克段四個字是插到他心口的刀,他不會真的讓人這樣說他的。所以,福王家三個嫡子封爵勢在必行。”
桑九聽到鄭伯克段時,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鄒充儀看她一眼,接著苦笑:“嚇著了?我告訴你,太后就是想到了這四個字,才會一病不起。”嘆口氣,喃喃:“大家最心照不宣的話,就這樣讓一個蠢貨加另一個蠢貨,擺到了明面上,聖人如何不惱啊……”
搖搖頭,道:“九娘傳話下去,預備酒菜。聖人過來就在這一兩天了。”
☆、129。第129章 溫暖
明宗被這次的傳話氣得坐臥不寧。
連著兩天,孫德福看得心疼不已:“老奴的小祖宗,你能睡個整覺麼?外朝的事情已經夠麻煩了,你再不保重些,為這點子閒話憋出病來,不論是太后還是鄒娘娘聽說了,老奴就甭想活了!”
大道理明宗如何能不明白,但無論如何自己紓解不了,以致無法靜下心來琢磨對策。
孫德福便試探著問:“要不,讓沈將軍再冒點壞水出來?”
明宗白他一眼,氣道:“朕總不能事事找他。何況,他那些法子,雖然陰損,可還是容易把朕的意圖暴露人前,稍嫌簡單粗暴。朕現在需要一個示弱的法子。沈二拳頭一輩子不會示弱,這事兒他來不了。”
孫德福再一尋思,“鄒娘娘”三個字在舌尖上打了個轉,急忙又咽了回去,但欲言又止的,還是被明宗發現了。
明宗斜睨他一眼:“怎麼著,這世上還有你孫大總管在朕面前不敢說的話?”
孫德福腦筋急轉,忙躬身陪笑:“老奴唐突,剛想勸聖人先不要想這些煩心事,去散散心,瞧瞧崔修容——可又一想,大熱天,您未必願意走那麼遠的路……”
明宗早在聽到“崔修容”三個字時已經一躍而起,孫德福後頭的話壓根就無視了:“擺駕紫蘭殿,朕去瞧瞧崔修容的身子養得如何了!”
……
出人意料,崔修容還真的“病”了。
崔修容躺在床上,面色緋紅,想要起身接駕,卻被貼身侍女一眼瞪了回去。
明宗看著莫名其妙,孫德福更是不明白,主僕二人對視,大眼瞪小眼。
崔修容的侍女卻喜滋滋地上前給明宗大禮跪倒,脆生生地回稟:“聖人容稟,我